“他这个人有问题!”刘俊明说,“正常人怎么会喜欢他,我别人听说他真有精神病!”
容盛说不好姜汶园是不是真的有病,总之人的确很怪。他也听出了刘俊明的言外之意,而且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们查表知道后天轮到姜汶园值日。
容盛寻思着这种事可以叫上任子迎。姜汶园就是再怎么牛逼也不可能一次性斗得赢三个,再说了,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打架的样子,也许只是装得冷硬,稍微言语恐吓就会腿软。
为了不让自己显得无理取闹,睡前容盛强行给自己洗脑姜汶园多么招人讨厌,如何死有余辜。
没一会他就心安了,不管他是不是罪有应得,像他那种冷漠麻木、懦弱无能的人欺负了也没什么吧。
“姜——汶——园。”
容盛像是在舌间翻滚着小小的糖果一样地翻滚着这三个字,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4章 欺凌
姜汶园把拖把头塞进拖桶里反复拧转、用力按压,直到一滴水也挤不出来才拎出来。
“姜汶园!”领头的刘俊明率先喝出声,“我警告你不准再缠着袁美!”
湿布条被甩开,几个水滴溅在他的白布鞋上,晕染开了几个灰点。姜汶园冷静地扭过头,“我……”
没等他往下说刘俊明就出手拽住他的后领。姜汶园长得比同龄人略高大一些,没那么容易被拽动,当下甩开他的手避到一边。
“你记住了,袁美是我的女朋友,以后再缠着她我让你……”刘俊明恶狠狠地说,“让你去□□。”
姜汶园的眼睛扫过那三张人脸,过了几秒钟才淡然地开口,“那就让她离我远点。”
“操/你妈!说的像是袁美缠着你一样!”刘俊明开始满口恶言,“像你这样的神经病会有人喜欢?”
“好没有意思啊。”任子迎发了一个哈欠,说。
容盛转头勾住他的肩膀,“看看就好。放学请你吃东西。”
“洋妹呢?”
“让他先走了。”容盛胡乱编了一个借口,说下课后有事要去找他的表弟,让张槐洋先回家。张槐洋还特地叮嘱他不准肆意欺负方钰程。
刘俊明污言秽语不断,容盛没怎么在意听,反而和任子迎聊得挺欢。
容盛一抬头,就看到姜汶园手中的拖把直直地往刘俊明的肚子上来,被刘俊明粗壮的手臂截住,争执之下拖把被甩在一边,两人真正地拳脚相加起来。
姜汶园虽然长得高些,但毕竟比刘俊明瘦了一大圈,挨了几拳后几乎就要倒在地上。他捂着肚子被人逼到水槽边缘,开始抬腿攻击,刘俊明就捡起一旁的拖把来抽他。
“刘俊明!”容盛见情况不好制止道,“差不多了。”
两人依然打得不可开交,最后几乎要抱在一起在地板上滚动,容盛上前扯住刘俊明的衣服吼道,“你够了!”
刘俊明占了上风,自然不肯轻易收手,硬是把人按压在水槽用全力揍上几拳,再朝他的脸上吐了好几口唾沫才放开。
张槐洋问容盛昨天又用什么新花样欺负方钰程了,容盛随口先编了几句,却忘了提前“对口供”,被任子迎当场戳穿。
容盛恨得想抽任子迎,也只好原模原样地把事情重复了一遍。
果然张槐洋满脑子疑问,问他们俩到底为什么要打人,刘俊明那个人嘴巴信不住,又没有切实证据。
容盛说他也不知道,再说了这个关他什么事。
“不关你事?你都打人了。”
任子迎喊冤,辩解道他们俩没动手,就站在后头观战。
张槐洋坚决要从原则上来界定这件事的严重性,认为没有动手的从犯也有大过,“他要是打不赢你们肯定就上了。”
“是啊是啊。”容盛火气也上来了,他打小欺负人也是坦荡荡的,从没这么“憋屈”过,“打的又不是你,你操心什么?”
“你这样是不对的……”张槐洋口气弱了下去。
容盛不以为然:“你要不要报告老师?”
校园欺凌的对象通常是不被接纳的异类,也有少数人本身不具有明显的缺点,只因偶然的契机沦为了被欺凌的对象,成为了群体的恶意的承受者,不得不继续将这个角色扮演下去。
越是懦弱,欺凌者就会越过分和残忍;越是冷硬,欺凌者就越兴奋和邪恶。
老师背对着黑板写板书的那一刻砸到头上的小纸团也好,水杯被人打洒在地上也好,用粉笔在课桌上写成的侮辱性语言也好,更衣室里的不经意的碰撞也好。一开始姜汶园还能隐约猜到是谁,很快他就无从分辨了——因为在他周围谈笑风生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暗中推了他一把的那个。
学期初投了张槐洋的票的所有人都收到了这个暗示,认为欺/凌这个共同的“敌人”就是向群体效忠的最佳手段。
刻意的无视算是最好的待遇,有意无意的排挤也是家常便饭。
姜汶园拒绝了那个边缘小团体的“入团邀请”,他认为那几个人与班上大多数对他怀着恶意的人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的蠢蠢欲动、面目可憎,也许更憎恶他,他们只是希望壮大自己的团体,绝非安着什么好心。
体育课上的纪律相对松散,同学们三三两两成团地集结在一起。姜汶园趁体育老师没留神逃了课,跑到学校的后山上躺着。
虽然是初冬之日,下午三点的阳光依然灼人。
他听到了人的脚步声,不耐烦地翻了个身,试图把脸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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