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总有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能力,不论是那头漆黑的发,还是那宽大的衣袖,都蕴藏着飘逸出尘的气质。
铭宇叹息,声音沙哑:“你这是打算永不说话了?”
那人身形依然不动,静静立着。
微微眯眼,铭宇想,若说他喜欢的女人都是五彩缤纷的工笔画,那藏锋就绝对是顶级的水墨画。
只要他所过之处,似乎只有黑与白,浅浅淡墨,深深浓郁,不论怎样描绘,都是那样淡漠冷然,却又飘逸如仙。
看惯了工笔画的人,突然间遇上这震撼人心的水墨画,也不由得驻足观赏,不愿离去。
其实铭宇一直惊叹于水墨画神奇的表现力,明明没有任何色彩,只是那样或柔软或刚硬或锋利的线条一描一绘,所有的色彩便都被完美的替代。
就如同眼前男子,沉默寡言,冰冷无情,但就是那无可替代的身形,立在原地,便让人觉得没有任何存在可以与他比拟。
他就是这样漠然,这样冷情,也正是因此,才令人震撼难忘。
见他还是不愿说话,铭宇起身,穿上鞋,走到他身后,声音因宿醉而沙哑:“之前突然离开是我不好,抱歉……”
他有些期待的望着藏锋背影,而对方就似真的冰块般依然一动不动。
气氛越发僵硬,铭宇尴尬,手足无措,却又不甘心被如此无视,他别扭地抓住藏锋宽大的袖子,轻轻拽了拽:“喂……你跟我说话呀……”
这次总算有了动作,男人缓缓侧身,冰蓝的眸子睇向他,唇开阖着吐出几个字:“去穿衣服。”
“哈?”铭宇傻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只着xiè_yī,白色的因为是丝绸制成,所以还有一些透明……
他只觉脸颊唰的通红,立刻甩掉藏锋袖子,猴子一般钻进被中,伸出一手艰难够着一旁椅上暗红衣袍。
脚步声响起,衣摆擦动,藏锋骨节分明的手拿起椅上暗红长袍,递到裹在被中的铭宇手里。
扫了一眼那红彤彤的脸,面上无表情的又回到窗前,继续看外面风景。
铭宇尴尬得要命,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硬着头皮将衣服穿好,在窗边的椅上坐下,见桌上还摆着温好的茶水,便自己动手倒茶,醒酒。
他转着滴溜溜的黑眼珠,半天终于找到话题:“我这是在哪里?”
藏锋微微一动,也在椅上坐下,道:“沁竹林。”
“沁竹林?沁竹林……不是吧……我怎么记得自己在武昌的……”没错啊,自己是在黄鹤楼上喝酒的,应该是武昌的,是武昌啊,是吧……应该吧……但他喝醉了记忆混乱……自己都不大肯定啊……
沁竹林……沁竹林是在临安啊啊啊啊——!
他极为纠结地看向藏锋:“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是在沁竹林里,这地方可是临安那些豪绅贵少最喜欢的地方,可方才从窗户望出去,一个人影也没有……
藏锋听了他的问话,双眼瞬间凌厉的微眯,他的回答令铭宇哭笑不得:“此处无女人。”
敢情好,只因这沁竹林是那些闲雅之人聚集之地,极少女子被允许出现在此,所以藏锋才会将自己放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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