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恋触手可及的温暖,可是又害怕这样的温暖来得容易去得也快,因此陷在自我的矛盾纠结中,不得解脱。
可是现在觉得有些累了,或许是因为萧景默半个多月的“销声匿迹”,让他渐渐开始明白自己亦是执念深种,再也放不开手;也或许是婵娟的不幸,叫他看清了世情冷暖,如若连这到手的幸福都惶惶惑惑不好好珍惜享受,等失去了错过了再来惋惜,岂不作茧自缚。忽然间就想通了许多,也不能说是忽然间吧,而是一日日地累积,一天天地琢磨,最後得出了结论,想那麽多干什麽呢?结局如何,谁也无法预料,可是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现在畏畏缩缩左右踌躇,何其矫情?
看著他的时候心中会莫名地悸动,贪恋他的温柔脉脉,想和他一起走下去……这样,不就足够了吗?
“有心事?”萧景默抱他上了屋顶,凉风飒飒,鼓动著衣袍撕扯著发线。
简若林窝在他怀里,一副赖著就不愿意走了的架势,萧景默倒还颇为受用。只是今天这人,也著实太过安静乖巧了一些,这样的温顺沈默,和他平日里那股恬静又不尽相同,但具体哪里不一样,却说不上来。
好一会儿,才看到简若林摇了摇头:“没什麽,只是有些倦了。”
低垂下去的头,散落的发丝,遮住了那张脸,萧景默伸手扶起他,手指勾起他的下巴,挡在前面的碎发自然就顺势向两边滑落,露出那张干净漂亮的素颜,“呲”地一声轻笑:“可是怪我这些天没有来看你?”说完笑得更欢了,联想到什麽一样,乐不可支。
简若林微一挣扎:“没有……”换了个姿势躺下来,脑袋枕著萧景默的腿。
或许是真的倦了,简若林没趴一会,就浅浅地睡了过去。萧景默也真就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当人肉垫子,中间除了轻手轻脚地除了外套盖到简若林身上以外,别的大型动作愣是一个都没有。几乎算是一动不动地一直维持著原来的姿势,生怕打扰了熟睡中的情人。
他们眼前,一轮圆盘似的红日,垂挂在天际,红色的霞光染红了大地、浸润了万物。
简若林整个人也被照的红彤彤的,乌黑如墨的头发闪闪发光,细滑如丝绸一般的质地,垂下来铺盖在颈後和胸前。
视线再落到他的脸上,细长羽睫轻颤,单薄红唇微抿,柳叶黛眉稍蹙,怎麽看怎麽精致。他睡著的姿势,微微蜷缩著,平坦的小腹,园翘的臀部,窄小的腰肢……尽被勾勒无疑。
那合眼沈睡的样子既无辜又纯良,越发衬得他面如冠玉,美不胜收。
萧景默便这样盯著他看,一直到日头西落,月上柳梢,那合上的双眼才颤动著睁开一条细缝。好梦初醒的简若林,好像有些分不清身在何方,一脸迷惘困顿地静静仰躺著看著他。眼光转移到身上盖著的外衣上,才醒悟般地起身,那件外衣随著他的动作滑落到脚边:“我睡了很久吗?”
萧景默四肢都僵了,可就是莫名地高兴:“也没一会儿,就半个多时辰。”勉强活动著僵硬的四肢,见简若林坐在那边愣愣地看著他,脸上还带著初醒的迷糊,不由觉得好笑,坏坏地加上了一句:“再多睡一会,我这手脚可不就该废了。”
“你……”既愧疚又羞恼,简若林都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
正是花开时节,苏州城里盛长桃花,风一吹,不知从哪就飘来了稀稀落落的花瓣,有零星几点落在简若林发边,衬著如玉肌肤,相得益彰。萧景默看著,拾起一边的外衣披上,笑意渐深,一脸促狭:“月色这样好,叫我想起了古人的一句诗。”
明知他的恶劣性子,简若林还是没防备地接口:“什麽句子?”
本来料想他说来的诗句无非是“云破月来花弄影”、“举杯邀明月”之类的,不料萧景默却用一种极缠绵的调子喃喃念到:“人面桃花相映红……”拖长了的尾音,晦涩不明的暧昧,还有他脸上惯有的戏谑,他伸手拈起简若林发间沾上的桃花瓣:“可是我觉得,这桃花哪里能及得上若林这般精致好看。”
被调戏的人极其配合地红了脸,讷讷地有些张口结舌,最後尴尬地扭过头去,假做欣赏月色状掩饰窘迫。
萧景默地心情无端地畅快,最後索性平躺在屋顶,两手枕在脑後。这样一来,漫天星光月色便尽收眼底,今夜月色大好,月明星稀,自下而上看去,漆黑幕布下,点点星光闪烁,稀疏然而璀璨夺目。
“若林。”萧景默突然开口,“人家都说繁星如沙,不可计数,你倒看看,眼前这些星星,到底数得清数不清?”
简若林一愣,回头看他,继而浅浅笑开:“这我哪里能知道。”说完却抱著膝,头颈上扬,一只手环著曲起的双腿,一只手伸出来,竟然用手指清点著,当真数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数到不知多少的时候,似乎看花了眼记错了数目,便又锲而不舍地重头开始数:“一个、两个……”最後却是越数越乱。
夜里凉风习习,吹得他发丝翩飞,仰起来的脖颈曲线圆滑流畅,露出的脖子纤细白皙,加上他抱膝而坐的姿势,和认真点著手指数数的模样,竟有一股格外的纯真动人。
萧景默心中一动,做起来从後面抱住他,抓住了他点动不停的手。
简若林回头,看著男人凑近的脸满眼疑惑问询。
萧景默笑得越加放荡,故意往他耳边吹起,轻声絮语:“这幕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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