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或喃喃地道。
年复一年,周而复始。
直至终末。
终末是不可避免的。
哪怕再遥远也不可避免。
几百、几千年之后,又有谁会记得谁的存在。
不记得或许才是一种幸福。
记得而又无法触及,才是不幸吧。
所以为什么要青史留名呢?
后人又能得到几分真相呢?
何其贪婪,而又无谓。
有些终末却又猝不及防。
人世无常而又脆弱。
不堪一击。
死亡既容易又艰难。
既复杂又简单。
对个体来说,那便是终末了。
活着都难免虚无,又何论身后。
黄子翾从又一场噩梦中醒来。
不断重复着从噩梦中醒来。
仿佛没有终结。
死去的人已经抵达了终末。
而活着的人,只有活着的人才会尽是哀伤、恐惧与绝望。
黄子或又来找过他几次。
用黄子或自己的话来说,是来看过他几次。
但每次他一来,黄子翾就会做噩梦。
虽然他不来的时候,黄子翾也不是就不做噩梦了。
所以或许怪不得黄子或吧。
黄子或实在也没有什么恶意。
黄子翾明白的。
然而明白又怎样。
什么也改变不了。
一切都无法改变。
那早已成为事实的终末。
黄子或每次去万花,谷悦谣的心情就会明显变差。
除了与黄子或,他与旁人原本就不多话。
那种时候就会越发失语。
但那是黄子或不会看到的一面。
黄子或会看到的只有谷悦谣永远若无其事的笑容。
若无其事。
是这样的,有些事情总是需要时机的,成熟的时机。
但那个成熟的时机到底在什么时候,却是谁也不知道的事。
时机仿佛永远也不成熟,不会成熟。
这是个问题。
纯阳宫,三清殿。
入了纯阳山门之后的第一重大殿。
一个身穿长歌门派弟子服的年轻男子,和一个身穿七秀门派弟子服、脸上还戴着纱巾的年轻男子,二人结伴而来。
殿内的尊神塑像前,有一个女子正在跪拜。
夭海煦站在殿外向内看去。
女子参拜完毕,站起转身,娉婷向殿外走来,就那样和夭海煦打了一个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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