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附近拾柴的小男孩走到他身边,大大的眼睛中溢满了激动:“你是希恩,是不是?他们和我说过你的事情,你是最有天赋的猎手、能胜过那群贵族的战士,没有人能打败你!”
希恩在对方眼中看见了自己的模样:自己现在就是个血人,黑色的头发凌乱不堪,曾被人夸赞“明亮”的蓝色眼睛十分黯淡、充满了死气。“我猜他们夸大其辞了,我只是活得稍微长一点。”希恩看见那孩子眼中闪动着悲伤,这让他有了个想法。
我不能把尸体留给敌人。如果他们侮辱我的尸体、嘲笑我们的失败,恐怕我在地狱也能感到疼痛,那痛苦不会亚于被架在火堆上炙烤。
“我们打个商量。”希恩对那孩子说道:“现在,你处理掉我的尸体、告诉其它人别做无谓的牺牲,我把剑送给你。”
孩子的眼睛瞬间瞪大了,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喜:“真的?这柄剑,你要送给我?可我要怎么处理你的……尸体?”
“我兜里有打火匣。”希恩努力说出了简短的回答。
那孩子依希恩的话取出了打火匣,擦出了火,但还是有点踌躇。“你不会很疼吗?”
“不要紧,不会疼很久。”希恩微笑:“我就快死了。”
火苗触及了干燥的布料,立刻兴奋地窜起,试图将触及到的一切事物化为炭黑色的残渣。那孩子将剑柄执在手中,由于武器太重,他只能在地上拖着。
这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却对希恩立下了继承者般的誓言:“我不会把它丢到墙角里,也不会把它当纪念品;无论是在你手里、还是在我手里,它都是对准贵族们的武器。”他声音十分稚嫩,话却无比坚定。
炙热的火焰将他灼伤,就像烧得发红的高温利刃在切割皮肉。处在这样的疼痛之下,希恩却想要微笑。他知道,就算自己死了,也会有人继承自己的武器,与那些贵族们斗争下去,直到争取来想要的生活。
希恩平静地阖眼,轻声说了句话。
就是这样一句没能传入任何人耳中的话语,带走了希恩最后一口呼吸。他的剑被那个衣衫褴褛的小孩带走,他的荣耀与生命一道葬送在这片土地上,尸骸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
这一天,最后一名平民领袖死亡,贵族们彻底镇压了他们口中的暴|乱。
同年,贵族们建立了新政权,与大商人一同成为了掌握实权的议会成员。对于没落的皇族,他们仁慈地保留了那些尊贵的名号;对于不知好歹、发起暴|乱的平民,他们加以宽恕,只是将存活下来的造反者送去北方的苦寒之地做工人,将那十位罪魁祸首的一切加以抹杀。
“对于我们的国家来说,没有任何一个年代比现在更美好了。”第一任首相在离职演讲上如是说。
☆、第二章
希恩醒来时全身都疼,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他揉了揉额角,让自己头脑清楚些。
现在的状况令他难以理解:他已经死了,现在却仍旧活着;同时,他眼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
希恩坐起来靠在窗边,刚过正午,强烈的日光让他不适。透过玻璃窗,他眯眼看向外面:铺着小石子的道路两旁排列着尖顶的房屋,尾部喷出大量白色蒸汽的椭球形飞行物掠过天空,街道尽头有堡垒般的钢铁建筑缓缓移动。这些景象让他觉得新奇,同时又莫名的恐惧。
希恩闭上眼睛,记忆中的画面在脑海中鲜活起来。在那些画面中,人们生活在村庄里,没有现在这样排列整齐的房屋与街道;蒸汽机车倒是有的,但人们更多的是骑马或坐马车。显然,他现在所处的这个年代,比他曾经生活过的时代要先进许多。
或许我做了个冗长的梦,之前的战斗与死亡都是梦境,而现在看到的才是现实。他不能自主地胡思乱想。
希恩环视了一下自己所处的房间,将床边的镜子拿了过来。初醒时忘记一切的惊慌,在他看清自己脸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知道,这就是属于自己的脸。他仍是自己,而且回到了少年时期。
“但还有些不同。”他用手指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鼻梁,自言自语:“我的眼睛不是暗红色的。”
他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瘦弱苍白,和前世根本无法相比,这令希恩失望。他十四岁就已经被认定是村中最优秀的猎手,少年参军迅速崭露头角,他的战友与敌人都敬佩他;这与他自身苛刻的训练分不开。战斗的意志没有磨灭,技巧与训练方法在他脑中也依旧清晰;但他不敢确定,这具身体能否承受高强度的训练。
砰地一声,门开了,一个年轻女子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希恩,你现在能坐起来了?我在楼下就看见你往外张望,看在老天爷的份上,别那么做!你现在不能接触强光!”
希恩看向对方。这是个长相漂亮、眼睛明亮的姑娘,穿着蛋糕式裁剪、有层叠皱褶的贴身高腰长裙,腰被束得很紧,完美的身材被毫不遮掩地展示出来。只是,她的袖口被磨损得不成样子、本该是鲜亮紫色的布料变得像抹布般黯淡,手上也全是明显的硬茧与划伤。现在她盯着自己,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事情匪夷所思,但相貌、记忆与姓名的重合让希恩认定,自己是死而复生了。他问道:“你是?”
女子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去,但很快,她又恢复到先前那富有活力的模样。“索菲亚,你名义上的姐姐。你五岁时,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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