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观音冷笑道:“想和我争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楚留香摇了摇头,叹道:“既然夫人志在必得,我们自然没有能力阻止。只是夫人……能否放了花满楼?”
石观音的眼光似乎惊讶地一动,然后格格笑了起来,道:“绕来绕去,你竟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楚留香再次垂下目光,静静道:“夫人肯答应么?”
石观音饶有兴味地凑近了他的脸,温热而柔软的嘴唇就在楚留香的耳边摩擦着,口中的热气也直接喷到他耳轮上,像是一种诱惑。她轻声道:“我为何要答应?你和我在一起,心里竟想着别人,别的男人,莫非你和他……”
楚留香不为人察觉地微微皱了下眉,却还是平静地道:“我说过,花满楼是我的朋友。”
石观音的双唇已在他颊畔鬓边纠缠起来,含糊道:“朋友?……我那一夜回来的时候,正看到你们……互诉衷情,你们这样也叫做朋友?”
楚留香道:“生死之际,自然有许多事要向挚友相托。”
他还是不去理会石观音的热情,更没有回应,只是挺直了腰坐在那里。石观音猛地站起身,盯着他的一双妙目中似要喷出火来。
“你这个人,莫非是木头做的!”
楚留香斜斜抬起目光,淡漠地笑道:“夫人忘了,我现在还不能……”
石观音凝视着他,像是要看到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楚留香就那么坐着,静静地给她看。两人对视了足有一盏茶的工夫,石观音终于重新露出了笑容。
“慢慢来,你现在还不够乖,我把解药给了你,你就要跑了。”她开心地道,“只要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就什么也不必担心。”
楚留香的眉梢轻轻跳了一下,道:“花满楼呢?”
石观音转了个身,直接向门外走去,口中尚且讥诮地道:“他你也莫要担心。无花在山谷中寂寞,总要有个伴的。”
◇ ◆ ◇
第二天一早,石观音果然带着楚留香一同离开了山谷。她一齐带走的还有谷中九成以上的人马,包括了那些看守着各处要隘的女弟子的大多数,和一直豢养的精锐骑兵。楚留香看着她孤注一掷的神情,便知道她已将一切押在了极乐之星的那个秘密上,但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们一路向西,正是前往龟兹王国昔日的国都,苦先。
沙漠中的气候仍然是那样酷烈刺人,在这深冬季节,不分昼夜都刮着像要将人生生吹散的寒风。骑兵们乘马走在前头,而后面的女弟子们则都乘着骆驼。
骆驼的背上用毛毡搭起一个小小的、防风的帐篷,那些正值妙龄的女孩子就两人挤在一个帐篷里,除了停下来休息,整天不敢露面。
石观音和楚留香各有一座毡帐。当石观音意识到已两天没见过楚留香的时候,就过去掀开他的帐篷,发现他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嘴唇灰白地发着抖,几乎已失去了意识。
石观音只得下令暂时停止前进,把楚留香抱下驼峰,再给他喂了一颗那褐色的药丸。楚留香痛苦的神情渐渐平复了,但他茫然地望着石观音的脸,就像不认识她似的,忽然笑起来道:“花满楼,你怎么在这儿?”
石观音的脸立刻变得有些扭曲,想了一阵,又取出一颗药丸填进他口中,才把他放回帐篷里,继续前进。
她生气得太厉害,又一直在想着楚留香跟花满楼到底是怎样一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便没有再回去看一眼帐篷里的情况。自然她也就没看到,似乎已昏昏沉沉的楚留香慢慢睁开眼来,把手指伸进喉咙用力地抠着,将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
这之后的每一天,石观音仍会给楚留香喂下那罂粟制成的药丸。但她的心思已飞到了极乐之星、飞到了龟兹国那里去,对楚留香的行动就没有太注意。而深知罂粟之毒的楚留香总是乘她不备,就把那些药再吐出来,有时吐得太厉害,连刚吃下去的食物也都难以幸免。
楚留香就这样迅速地消瘦下去。十分幸运的是,这倒是和长期服用罂粟的人十分相似,因而石观音并没有任何怀疑。
他们终于来到了苦先附近,一望无际的大沙漠也变为了沟壑纵横、千奇百怪的山峰和石谷。
这里正是天山的脚下,他们看到的,也正是天山余脉。
在又一次队伍的暂停休整中,楚留香难得地走下驼背,向四周远远地眺望着,似在欣赏这壮观的奇景。
然后他就听见身后石观音那清脆的笑声。
石观音走过来挽住了他的手,欣然道:“你今天精神不错。”
楚留香也笑道:“看惯了大漠孤烟,这里倒是别一番景象。”
石观音的眼中,似乎闪过热烈的火光,点头道:“不错。从茫茫戈壁,到奇峰深峦……多年的心愿……我们的大业,终于即将实现了!”
楚留香道:“我们?”
石观音瞟了他一眼,道:“你这小没良心的!我为何定要带你过来,你难道还不明白?”
楚留香苦笑道:“我是不明白。夫人国色天姿,自不乏裙下不贰之臣,何以独独对我如此青目?”
石观音突然在他耳上咬了一口,吃吃笑道:“你没听人说过么?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着不如……偷不着。”
楚留香咳嗽一声,道:“夫人又想偷着,又不给我解毒,这……”
石观音打断他道:“我先问你,你自命纵横花丛,阅人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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