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剑五次,倒下的却只有四人。
姬冰雁喊出那句话的时候,一点红的剑就应声缩了回来,胡铁花则踏上一步,一手钳住了那第五人的脖子。
就是彼此熟悉的朋友和同门,刻意练习的联手招式,也不会配合得更准确和精妙了。
胡铁花因此转头看了一点红一眼,并露出一个毫不保留的笑容。一点红再次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却没有那么冰冷了。
姬冰雁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刚要说话,胡铁花却大叫着松开了手。
他的手背上,竟有一个鲜血淋漓的牙印。
被他随手抛落的那人失了兵刃,却疯狂地猛扑上来,似乎反要掐他的脖子。胡铁花愤怒之下左右两拳,都打在那人肋间,顿时听到清脆的断裂声。但那人竟毫无知觉一般,仍张大了嘴巴向上扑。他满口的牙齿在烈日下发着白森森的光,连胡铁花看了都心里一颤,本能地向旁边闪去。
一截雪亮的剑锋刺入了张大的口中。
那人终于满口是血地倒了下去,又在地上滚了几滚,再也不动了。
一点红拔出剑来,神情复杂地盯住了那人,似想说话,又没有出声。
花满楼却突然蹲下去,在那人身上摸索着。
一点红的目光一下子变得黯淡,他随手将已染血的长剑丢在横七竖八的尸体旁,就沉默地走了开去。
花满楼似乎一直在嗅着什么,跟着把手探入那死人的口中,将沾着血的手指放在鼻端,神色就凝重起来。
楚留香看着他若有所思的神情,道:“怎么?”
花满楼沉吟着道:“这人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香气,一种……我似乎知道,但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的气味。”
姬冰雁也蹲下身,把那人的衣服里里外外翻了一遍,摇头道:“什么也没有。”
楚留香和胡铁花都醒悟过来,各自去搜查两拨人的尸体。但搜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根本无法判断,那颗珍珠是从谁的身上掉下来的。
胡铁花拍了拍脑袋,道:“我再去问问一点红。”
但楚留香和姬冰雁眼看着他跑到一点红的身边,比比划划地说了半天,一点红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仍然僵立在那里,仿佛已成了一尊石像。
胡铁花又伸出手去,似是想拉他回来,但一点红还是动也不动。
楚留香心中奇怪,正要走过去,突然又听到远处传来喊叫声,正是小潘的嗓音。
“不好啦!石驼发疯啦!石驼发疯啦!”
众人一惊,齐齐往远处看过去,正看见石驼那庞大的身躯已滚倒在地上,双手不断地刨着沙土,像是要将自己整个埋进地底去。小潘在旁边拼命地拉着他,可是哪里拉得住!
姬冰雁飞身掠了过去,抓起石驼的另一只手臂。石驼似乎感觉到是他,动作僵硬了一下,便缓缓停止了。但那个巨大的、宛如石块般坚硬的身体,还在剧烈地颤抖着。
姬冰雁在那粗壮的手臂上拍了两下,便示意小潘搀起石驼,向远处走去。
楚留香望着他处理完这一切,才又转回,叹了口气道:“其实你这个人,心肠还是很软的。”
姬冰雁淡淡道:“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不应该再有其他的麻烦了。”
楚留香一笑,就转开话题道:“石驼一直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这样?”
姬冰雁道:“你忘了他是被谁害的?”
楚留香眼光闪了闪,道:“石观音!这两拨人中,必然有一拨是石观音的属下。可是……隔着那么远,他怎么能察觉到?”
姬冰雁道:“他被石观音很残酷地折磨过,那种心理上的恐惧,是永远无法磨灭的。”
楚留香点头道:“而且他现在的知觉,又有着野兽一般的灵敏,所以还不到近前,就察觉到了石观音的气息。”
姬冰雁正要称是,花满楼却在一旁轻轻地叫出声来。他的声音中带有一种恍然的意味。
然后他道:“我知道那是什么气味了。”
姬冰雁神色一动,也缓缓道:“我也猜到了。”
楚留香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道:“你们一定要这样卖关子吗?”
花满楼摇头道:“我也是听了姬老板的话,才刚刚想起。只因我虽爱花,但那种花……我是绝对不会去种的,连碰也不想碰一下。”
楚留香奇道:“那是什么花?”
花满楼道:“罂粟。就是石观音在大漠里种植的东西。”
楚留香道:“罂粟花也有香味么?”
花满楼道:“没有……但它的果实有。是一种很独特的、令人迷醉的香味,但闻得多了,就让人恶心。”
他说着已紧紧闭上了嘴,似乎要克制住胸中烦躁的翻涌。
姬冰雁也点头道:“不错。罂粟的果实经过提炼,便可制成药物,我们叫它鸦片,或者阿芙蓉。少量的鸦片是上佳的镇痛剂,但服食过多就成了毒物,日久上瘾,无法戒除,最后会令人虚弱而死。如果一次大量使用,会使人产生幻觉,并激发出身体中的潜能,让人变得疯狂无法克制。”
楚留香重重叹了口气。他已知道那五个人为何像被鬼魅附体一般,连他都无法摆脱那种无穷无尽的纠缠了。
花满楼也道:“虽说草木无罪,但这种花……实在可以称得上‘恶之花’。据我所听说过的,哪怕是把它当作药物来使用的人,最后都深陷于毒瘾之中,被它纠缠至死。”
他们想到罂粟如此恐怖的危害,一时间都没有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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