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我不禁疑惑。
“您进去该干什么干什么,和往常一样就行了,……”小太监咬咬下唇,拿着花走开了。
“……”我看着这孩子的背影,嘴角泛起笑意。
高兴还真是不放心我,放这么一个孩子在我身边,难道就能保护得了我了么?!
进去得时候,屋子里已经面目全非。能摔的都被天戾帝摔了,连同我从北宫带来的如意也碎在一边。我心突突的揪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的走到皇帝的跟前,……
我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着他,白皙的脸庞、浓重的眉毛、幽暗深邃的眼眸,还有那精薄的嘴唇。
我知道,一般张着这样嘴唇的人,都薄情。可是,他那样冷冷的看着我,居然能让我看出来,那眼眸中一丝丝的柔情,我不禁迷茫了。
这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看起来也就四十余岁,只是那个眼神儿,像是透过我,看另外一人。
“皇上,……”我轻轻的叫着他,看他发丝中间的那根白发,转眼只得低头不再言语。
“笙儿这是去什么地方了?”天戾帝慵懒的问。
“去北御花园摘了些花,让奴才们拿下去养着了,皇上您也去那儿看看吧,花半开的景致,是最美的。”说完,蹲在皇帝的脚边,像是在回忆,淡淡的描绘御花园的美丽景色。
不知道何时睡着了,再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半裸在床上,旁边睡着的天戾帝发出匀称的呼吸声。
这人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
他这是在惯着我,还是等我一起犯了大错后处决我?我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这到底为了什么,不过听北宫的老嬷嬷闲聊说过。曾经的北宫也住着一位贵人,皇帝甚是喜爱,在那贵人去世的时候,特地写了一块牌匾存于北宫,那几个字透着伤悲,叫——抚今怀昔。所以北宫的那个凉亭也有个名字,叫忘昔亭。
*
天戾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去管我,所以我做起事情来也方便很多。安兰星为我找来一个和高兴差不多得死囚,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那死囚在高兴所在的水牢死去了,而脸已然被划花。
我借着路禾残余的势力,把久久不能痊愈的高兴送出了京城。
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着远去的马车,我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
再没人那样深情的叫我苏苏了吧,……我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
“苏苏这是想让自己生病么?”放浪的声音传来,那人解下自己的披风。
“在宫里待得太闷。”我回头对季苍穹笑笑,拉拉那人给我的披风,自然的靠在他的怀里。
宫里,没有了高兴,我竟然茫然的不知所去。太阳高照,我的腿不受我控制的走到冷宫跟前。守门的太监见我一脸惶恐,惴惴不安的挪到我的跟前。
“禾妃殿□体不太舒服,……他说,如果您来了,就告诉您先回去,……别沾了一身晦气,……冷宫毕竟是,额,不招人待见的地方,……大人,您还是请回吧!”
“病了么?”我问。
“恩,殿下受了风寒,一直在房里躺着……”小太监突然看和远处跑来的喜双,“怎么样,赵太医来了么?”
“三殿下病了,赵太医去三殿下那儿了,……”喜双咬咬下唇,看着立在一旁的我,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其他的医官都不愿意来,说是冷宫晦气,谁沾谁倒霉,……”
“……”我垂目,从腰间扯下一块牌子,“去太医院吧,……”
“……”喜双拿着牌子,惊喜的看着我,“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说罢,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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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收到李凛然的书信,说已经接到高兴,并让我放心,我看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把信烧掉,忒愣的看着窗外的景致,发觉夏天已经悄然的过了大半。
五皇子和六皇子不知道听了谁的话,竟然向天戾帝请求去边关历练,因为两个孩子也不受重视,所以天戾帝抬手就给批了。又过了三天,两位皇子半风光的被送到李凛然的去处。
我站在城墙上,蓦然的看着远处的车马。
“皇帝是故意的,你难道没看出来?”我轻笑的看着身后走来的人。
“是不是故意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那人解下披风给我披上,“不论他怎么想,这些都是按着我的计划进行的!!!”
“你没听过,计划没有变化快么?!”我抬眼盯着那相似高兴的眼,微怒。
“苏苏,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那人说。
“季苍穹,你就那么想当皇帝?”我攥紧了拳头。
“谁都想当皇帝,谁都想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苏苏,你住进景承宫的时候就没发现,其实你已经权倾天下!”
“……高兴不会放过你的!”我挣扎的躲开季苍穹凑过来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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