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皇上颁下一道圣旨,让楚王和赵王每隔三月交换领军权。由楚王去南方而赵王去边关。这样,楚王在那三月之中就可以时常返京与皇上相聚,而边关有赵王看著,臣相信熟识战事的两位王爷不管去了哪一边,都能应付得当。”
“这怎麽成?我大哥不识边关地形,五弟也不服南方潮湿的水土,万一边关的胡夷人和南方的夷人趁机在他们最初三个月的对调中突然进攻,那麽天都岂不危急?相国是和我说笑吧?”
栾天策怔住,他万万没有想到名忧尘居然会提出这样荒唐的建议,笑容僵在了脸上。
“原来皇上知臣在说笑,那麽刚才你提出让全无征战经验与功劳的宋震山去边关替换楚王,想必也是与臣说笑了。”名忧尘温温淡淡地说著,手指把玩茶杯,他的目光从皇帝脸上收回来,落在掌中慢慢轻转的杯子那里,不将天子放在眼中。
“还是相国心里明白。”栾天策哈哈大笑,心中却陡生怒意。
名忧尘实权在握,没用臣子之心看待他这个皇帝,此刻他的话接连被堵回还被对方戏耍,心情极为不佳。
栾天策强忍不快,只能用笑声来掩饰怒火。瞪著对此好似没有感觉的名忧尘,皇帝灼灼的目光却在片刻之後,不受控制地滑到那人取下墨猱围脖的颈间。
他记得初遇名忧尘的时候,就不觉得这个让朝野和民间震动的文武状元有多麽了不起,因为名忧尘看起来不像身边那些孔武有力的高大侍卫。
这麽多年过去了,如今的名忧尘失去技惊天下的武艺,身形比他显得单薄,每当栾天策靠近这个男子的时候,年轻的皇帝都有一种只要伸手就可以轻松将其格杀的错觉。
正如此时,看著名忧尘那与脸部肤色同样白皙的秀气颈脖,栾天策忍不住在心里想,若他双掌用力掐下去……
下一刻,栾天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这些年由於名忧尘大权在握、目无君上的嚣张言行动过大怒,不知起了多少次杀机,但最後都没有真正行动。不仅是忌讳的方方面面太多,也是因为他离奇的不想就这样除掉名忧尘。
什麽时候,他若能像名忧尘这样手握真正的皇权,毫不费力地把天下人踩在脚下,再将对方施加给他的侮辱与打压如数奉还,那才不枉是真正的大丈夫!
心里转著这些念头,栾天策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不过他的眼神仍然停留在名忧尘颈间,好像是不经意那麽打量著。
蓦地,一股锐利的目光向栾天策迅速刺来,让想著心事、不知不觉看得入神的少年天子立即收敛心神,重新依在榻上,向玉桌另一面的名忧尘露出灿烂的笑脸。
栾天策知道他在打量名忧尘的时候,对方也在观察他。不知他的心事被这个城府深沈的相国瞧出来没有?
“皇上今年十九了吧?”名忧尘看了看栾天策轮廓坚毅的英俊面容,还有不知在何时变得高大结实的身躯,淡淡询问。
“是的。”奇怪名忧尘为何突然转了话题,栾天策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轻声应了一句。
“臣忧於国事,竟然没有注意到,原来皇上已经这麽大了?来年皇上亲政,身边也该有一位皇後了。”名忧尘漫不经心的说著,终於将把玩已久的茶杯放回了玉桌上面。
终於提到这件事了!名忧尘如果不把他的人生和命运牢牢掌握,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栾天策心中冷笑,怒到了极点,但脸上笑容可掬,他微微摇了摇头,开口应道:“相国不必担心此事。皇後是一国之母,必须才德兼备,我暂时还没有想到谁能主掌六宫,这事就暂且放一放吧。再说,我也有数名陪寝的美人,身边不缺人伺候。”
“皇上十四岁即位,你为先皇守孝三年,没有纳後。这是皇上仁孝,臣等不能干涉,但你接著推说年纪尚轻,心中没有合适的皇後人选,致使这些年来中宫後位一直虚悬。长此下去,必使民心不安。”
名忧尘打断栾天策的话,阐述他的观点。之前接触到栾天策看他的目光,名忧尘心中泛起一丝奇怪的感觉,说不清是为什麽,在他心中一直是个孩子的皇帝第一次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所以名忧尘在细细看了看难得和他谈心的栾天策之後,发现记忆里那个飞扬活泼的少年已快蜕变为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这才提到选後一事。
栾天策的拒绝早在名忧尘的预料之中,他知道这又是对方下意识地抗拒他的安排,不过这一次,名忧尘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同。
然而名忧尘不在乎,只要他辅政,就不允许小皇帝违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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