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昏迷中青玗突然□□一声,手指猛得抓紧了笙箫默的手,他双眉深锁,额角顿时冷汗涔涔。笙箫默惊骇不已,伸手去探青玗的额头,触感却是一阵冰凉。
「师叔!你怎么了?」他大声唤他。青玗没有任何回应,身体一阵阵战栗起来,双唇惨白如纸。
「师叔!师叔!」笙箫默方寸大乱,已不知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将青玗扶起纳入怀中。
怀里人身上冷汗不绝,不断地抽搐,笙箫默一手把他抱在怀中,一手握住他的手,声音压低却抑制不住地抽泣:「师叔……我在这里……师叔……」他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是用自己的身体温暖他,让他不要再发抖。这一刻他甚至忘了求助,只想紧紧将他抓在怀中,谁也不能把他带走!谁也不能!
「咳咳……」青玗猛得重重咳嗽了两声,一口黑红色的血吐了出来。笙箫默吓得一身冷汗,却见他急促地喘了好几口气,身上的抖动渐渐止住,额上的汗也慢慢收了,呼吸变得平稳起来。
「青玗!青玗!」就在这时,妙宁元君也冲了进来,原来她也守在外面,那结界一动,她很快感觉到。
两人重新将青玗放平在榻上,妙宁元君摸了他的脉象,脸上紧张的表情却松下来:「谢天谢地!他终于把淤血吐出来了。如此看来,今夜想是渡过了。」
此话却犹如一记强心针,笙箫默惊魂甫定:「当真?」
「他肋下被睚眦兽重创,胸中有淤血,若塞住心肺非常危险,我之前多有尝试,可怎么也弄不出来。」妙宁元君轻轻将锦衾掀起一角查看伤情,青玗只穿着xiè_yī,肋下缠着厚厚的绷带,血透过绷带渗过来,一片鲜红,想也知道那里有个多可怕的伤口。
笙箫默看着那个伤口,胸中一阵扯痛,整个人脱力般瘫坐在地上,止不住落泪,却因为妙宁元君在前,便拼命拿袖子擦,不想叫她瞧见。
「想是你师叔心疼你,不肯让你替他担心,」妙宁元君看着笙箫默这般,颇有些感动,柔声道:「我白日不知内情,错怪了你,你莫要介怀。」
笙箫默摇摇头,忍住眼泪,膝行到榻边看着青玗,小声道:「元君,师叔什么时候能醒?」
妙宁元君轻轻叹口气:「我也不知,且看他何时能恢复了。默师侄,你也守了一夜了,天快亮了,你去歇一歇吧。」
笙箫默再次摇摇头:「元君,我不困,我就想守着师叔,哪儿也不去。」
意识渐渐恢复之时,青玗并没有立刻睁眼,眼前白乎乎的光芒让他感到有些难受。
适应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睁开眼睛,感觉右手被微微有点发麻,就本能动了动,然而只这一下,手上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一下子起来,在他逐渐清晰的视野里渐渐聚成笙箫默的脸。
「阿默……」他声如游丝。
「师叔。」笙箫默开口的声音有点哑,眼圈一片红肿,双手还牢牢攥着青玗的右手。
「哭……什么……」感觉自己的手被他握着,青玗下意识想往回抽,却被他更牢地握住。
「都是被你吓得。」笙箫默想哭又想笑,有点尴尬地下意识拿袖子抹了抹眼睛。
青玗虚弱地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儿……」
「师叔昏迷不醒,师父答允我留下照顾你。」
「辛苦……」青玗讷讷开口。
笙箫默轻轻摇头:「妙宁元君交代,让师叔醒来就饮下汤药,药一直在炉上温着,我去拿。」
「宁玉……也在?」
笙箫默点点头:「师叔受了重伤,若不是元君,此时还不知过不过得去。」
青玗垂眼不语。
很快笙箫默端了汤药回来。青玗自然动弹不得,他便坐在榻边,小心地将药汁喂到青玗嘴边:「师叔慢些。」
此刻面前的青年眼神炽热,丝毫不掩饰目光中浓浓的关怀与情意,青玗被他看得惶恐,奈何身子实在虚乏,只好垂下眼避开他的目光,生硬地微微张嘴喝了药汁。
喂他将汤药都喝完,笙箫默才轻轻舒了一口气,收拾了一切,又陪他在榻边坐下。
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坐了一晌。不知道为何,自从那件事后,青玗再面对笙箫默便觉尴尬无比。他迟疑了一阵,缓缓道:「阿默……你若是……」
「师叔要赶我走?」笙箫默瞬间就猜透了他的意图。
青玗被他说破,沉默不语。
笙箫默恳求道:「师叔,都是我的错……那天我不该说那些话惹你生气。我以后决计不再说了,你、你别赶我走……」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目光,青玗心中不忍,努力着安抚道:「你是……出色的……假以时日……定能……在长留……大有作为,修道……当摒除杂念……」
他气息羸弱,只能尽力说些只言片语,可那意思却叫笙箫默胸中酸楚不已。青玗这个样子,笙箫默不敢再刺激他,只能将那千般情意万般话语暂时吞进肚子,低声顺从道:「我知道了,师叔,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不提了。可这段日子,师叔,你让我在这里照顾你,陪着你,好不好?」
他的双眸乌黑乌黑的,那深情恳切的水光仿佛要滴出来一般,尽管他已经长大,可这目光却从未变过,像藤蔓一般。青玗发现自己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肋下伤口依然时时痛楚,青玗失血过多,除了偶尔醒来服药,大部分时间都沉沉昏睡,也不知周围是个什么光景。
不知睡了多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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