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主,不好了!”那女子话说一半,却被一道火急火燎的声音打断。冯寿脸色一沉,“何事喧哗?!”
那“喧哗”之人被他一喝斥,不由脚步一缓,停在厅外,“堂主,是冯师兄,冯师兄他不好啦!”
9、九、奇毒附体 ...
冯寿听得此言,登时变了脸色。那人口中“冯师兄”,不用问便知是冯文景了,冯寿半生得意,最大遗憾之处便是子嗣稀少,单有冯文景这么一根独苗,他对这个儿子,并不溺爱,面上每常严厉,内心其实珍爱宝贝到了极处。
故而,他一听冯文景“不好了”,那经过多少风雨的冷硬心肝,竟急得发慌——他虽发慌,也还是那以智计闻名的冯堂主,呼吸间便冷静下来,盯住那人问道:“怎么回事?”
那人方才却是口不择言,此时也在暗暗后悔,听得他问,为将功赎罪,竟有条理起来:“方才弟子听见冯师兄在屋中呼救,急忙过去,见师兄他半躺在床上,口中呻吟,双腿由膝盖往下,都肿胀如馒头,弟子见了,不敢耽搁,来请堂主。”
“双腿肿胀?可还有其它?”冯寿面色一沉,一边向外迈步一边问道。
“再有就是那小腿颜色有些紫黑,不似正常,弟子仓促间,也未细察——”那人还待再说,已被冯寿挥手打断,“你且去请常长老与大夫来。”
那弟子忙领命去了。冯寿往前迈出两步,又忽而顿住,转头向那两女拱手道:“真是失礼,两位贵客还请在此稍后片刻,冯某去去就来。”他说毕,正欲举步,却听一声:“冯堂主请留步!”
冯寿不由皱眉,不知二女这又为何。那二女早将事由听了个全,自不会阻拦,只是持重些的那个凝眉道:“冯堂主,听方才贵弟子这番描述,倒像是中毒的情景,我姊妹二人,于用毒解毒之事,略有钻研,不知能否……”
冯寿闻言大喜,“两位可真是及时雨,快请随我来!”
冯文景房内,他此时情景又与初醒来时不同,双手抱住膝盖蜷在床上,脸上汗如雨下,疼得青筋都绷了出来。冯寿入内见了,大为心疼,“景儿,你这是怎么弄的?”
冯文景正痛不欲生,听见父亲到了,只觉满腹委屈,从咬紧的牙关里漏出一句话:“爹爹救我!”
冯寿口中边连声安慰,边去看他双腿,果然如那报信弟子所说一般,肿得馒头一样,还泛着淡淡紫黑,他以手按压,但除了让儿子狼嚎一声外,再无所获,又伸手搭在他腕脉处,却听不出个所以然——这脉象龙腾虎跃、强健有力,竟是好得不能再好……
他看不出所以然,那断天阁两使女却看得暗暗心惊。名唤鹂儿的那个,手自腰间摸出一个荷包来,那荷包绣工精致,上有一鸳一鸯在水波间嬉游,活泼生趣——这样闺阁情态的荷包,里边儿盛装的,却是数十根锃亮的银针,长短不一、粗细各异!
冯寿正暗暗称奇,却见鹂儿已从那荷包中抽取出最粗的一根来,认准了冯文景腿上血管筋脉,便要戳去。
冯寿一惊,这小女娃年纪不大,胆识倒不小,这么粗的针,看都不看就要扎上去,榻上躺的感情不是她儿子——呸,这又是什么混话……冯寿心里确实乱了,他抹去额头一点汗,才冷静些,道:“姑娘且慢,这是?”
“冯堂主放心,观这位公子情况,必是中毒无疑,鹂儿只是取些毒血来,不会伤到冯公子分毫。”却是那持重女子耐心解释,冯寿听了,微微放心,这两女既出自断天阁,想必的确有些过人之处,如今他对儿子的情况摸不着头脑,不妨就先让她们一试,即便无益,总归不会恶化就是。
想及此,他向鹂儿一点头,脸上还带了几分殷勤神色,做了个快请的姿势。鹂儿本有些不喜,见他如此,才消了气,一手执银针,往冯文景腿上扎去。下针之后,即刻便有血流出,她另一手上早备了只干净茶杯,此时连忙以茶杯接了。
冯文景嘴角疼得一抽,暗道怎么大夫没来,倒来了一双娇滴滴的大姑娘,这俩姑娘是与自己有仇还是哪般?为何一来便放血呢……他,他晕血呀……
冯文景确实有晕血这个毛病,况且他已被疼痛折磨的死去活来,此时索性彻底晕了过去,晕过去也好,便没听到后边的话——
鹂儿取得血后,两女便观察嗅闻起来,随后又把过脉,还请冯寿将冯文景鞋袜除了,两女倒不避讳什么授受不亲,在他双脚处细细查看。少顷,二女对视一眼,各一点头,那鹂儿才开口向冯寿道:“他所中之毒,与我阁中一味‘血魅’颇为相似,毒自脚踝处渗入,你细细看,他左右脚踝上,各有一针孔。”冯寿闻言看了,果见两个不起眼的红点,若非刻意探查,绝想不到这是针孔。
“这毒沿血脉上行,所经之处,攻伐殆尽,使一身血液全被它所引,激潮澎湃,以致脉象都强健至极。”
“难怪……”冯寿听得大开眼界,但也忧心不已,“姑娘果真不凡,对此毒了如指掌,想必定有解法,还望——”
“不是我们不帮忙,”冯寿言语未尽,便被鹂儿打断,“这毒虽与‘血魅’类似,却又有那么一丝不同,解毒之法,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这毒,我与姐姐却无法解。”
“这?”冯寿本已寄望于二女,听得此言,不由失望。
那鹂儿却不通人情,犹自雪上加霜:“这毒若再拖上一时三刻,倒也无妨,久了,怕要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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