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代长信侯爷都是大靖的富贵闲人,从不插手别的世家的事情,也不会和其他世家相交过深。
宁衡为他所做的,已经不止多少次触犯到长信侯府的立身之道。
宁衡笑起来,只摸着他不服顺的头发,没有说话。
朱定北回府之后,等不及吃饭,就到前院书房中。老侯爷正在后院等着他回来用饭,听了朱三的话,忙起身往外走,老夫人喊他也没留意。
“这老的小的!”
老夫人叫住朱三,让他把饭菜端到书房提醒他们爷孙吃饭。
朱定北将宁衡所查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老侯爷,后者听罢,沉思良久。
“阿爷,你说他想要做什么?”
朱定北对于老一辈的恩怨只是耳闻,其中是否有什么曲折他却是不知。
老侯爷叹了一口气,道:“当年,东海告急,朱家军受皇命到东海御敌。老头子让我接管在凉州的朱家军,但我当时年轻在军中威信不高。李丛则是驻守凉州的主将,品级最高,父帅带兵离开后,他便主持凉州大局。他原本就不甘屈居人下,朱家军的主军一走,便将朱家军定下的诸多军规废除。”
“后来,我朱家军的斥候察觉到羌族和鲜卑结盟,我第一时间告知于他。他却不信,只说羌族和鲜卑一东一西,他们不可能越过大靖军的耳目牵上线。”
“那场恶战,我如今想起来还是齿寒。死的人,太多了……”
朱定北拧眉:“阿爷,过错在他,虽然与您切身相关,但你对当时的局面也已经尽力而为。李捷难道能将李家的人命算在朱家头上?”
老侯爷摇了摇头,解释道:“李丛死前曾留下一封血书,带着兵众和羌族同归于尽,他望圣上能够看在他尽忠的份上,饶他家小性命。但那份手书不知何人动了手脚,没有随最后的战报一同回京,而等先帝收到手书的时候,李家满门已经问斩。”
“先帝对老臣心有愧疚,之后也没有亏待李家旁族的将士。”
朱定北听后,沉吟道:“李捷以为那封血书延误是朱家动手?”
见老侯爷没有否认,朱定北冷笑一声:“天真,难道他以为一个罪臣的血书能与凉州七郡百姓的认命相抵?依我看,血书延误说不定就是他们李家人下的手。”
“……这样说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当年旧事,老侯爷一直不得其解,如今听朱定北一说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悟。
“阿爷,不是可能,我觉得九成就是了。”
朱定北灌了一口水,“泰安前二十五年,可以说是咱们大靖六朝以来边境最不安定的时期。北境鲜卑,西境羌敌,东海还有夫余之祸,先帝自坐上皇位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日子。凉州地处北境和西境的交界之地,七郡失守,凉州就去了一半,先帝恐怕恨不得把姓李的都杀绝。”
“李丛满门之罪已经无可挽回,不仅如此,李家本来也是历代大靖王的心病,经过李从的战败,明面上不懂李家其他人,可也定不会重用。可先帝在杀了李丛满门之后再收到他的血书,事情就有转机。”
事实正是如此,至少那之后李家无大错的将士,先帝从来没有弃用。
用一门人命,换一族荣耀,李家人会如何取舍,一目了然。
老侯爷:“他娘的,那个王八蛋肯定也早就想好让我们朱家来背这个黑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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