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老侯爷看到这会儿,才出声道:“钱小子,我看你在府里也闲的不自在,今日便是想让你看看我这乖孙儿。如果能入眼,武举之前陪他练武指点一下他的功夫,你可愿意?”
钱悔眼睛一亮,连声道:“小侯爷天资聪颖,钱悔愿倾囊相教。”
“诶,不必如此。”老侯爷摆手道:“他小子往后就是洛京的公子哥儿,怎能耽误你远走高飞的前程。便是空闲时给他一些指教,免得你在府里无事可做。”
“多谢侯爷。”
钱悔满怀感激。
当初他拿着朱定北给的玉佩来镇北侯府时也只是抱着一点渺茫的希望,没想到在他将自己的处境说明之后,朱家依然愿意庇护他。老侯爷的收留对他不仅是救命之恩,给他这个安身之所,更待他亲厚,让他悲愤惶恐的心境慢慢回暖,眉眼也恢复从前的疏朗。
受了这样的恩惠,他无以为报,能够为朱家尽一点微薄之力,才让他稍稍松了口气。
钱悔就这样在镇北侯府安定下来,每日除了习武看书备战武举,就是早晚用半个时辰教导朱定北。
让他诧异的是,看着孱弱的少年功底却十分扎实,身体虽然差了点但领悟力比他还要强,尤其在兵书上的见解更得朱家真传,让他这个年长了一轮的人都自愧不如。到后来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他在教导朱定北,还是对方在指点他了。
日子平顺地到了九月中旬,鲜卑府果然收到洛京而来的圣旨,嘉奖了两位钦差一番,令他们即日启程返京复职。
和这道圣旨一起抵达鲜卑的是朝廷运送来的棉衣钱银,宣旨太监又将圣谕通传鲜卑各郡,将鲜卑各郡的官员部署暂时定下,擢令原鲜卑南郡的郡守高飞扬为代州牧,代理鲜卑州牧一职,整肃鲜卑府吏治,恢复各郡县治安,做好迎接徙民的准备。
在此之前,鲜卑府的管理是朱家军越权管辖,以极端强硬的手段在最快的时间里安稳了民心。
现在鲜卑大势稍安,再由军伍把持吏治自然不妥,贞元皇帝能容许朱家军在鲜卑把持三个月已经是底线。
这圣旨一下,秦奚脸上的笑便没有停下来过:“我阿娘重阳那日还哭了呢,万幸阿公要回来了,否则咱们家就要水漫金山啦。”
“连你阿娘也敢随便说嘴,不孝子。”
楼安宁蔫蔫地哼了一声,自重阳那日到寺院住了一晚,他便受了风寒,眼看六七日过去了,却还没有好转。
秦奚听他声音闷闷的,鼻息不畅,一副半死不活的憔悴模样,心里担心,不过嘴上还是硬气道:“楼二你但凡少说我两句,病都好了。你看看我,从来不在背后说你坏话,病瘟神可从来没找过我。”
楼安宁抬了抬眼皮:“瘟神都嫌你蠢才懒得理你,傻人有傻福,你不知道吗?”
秦奚瞪了他一眼。
朱定北问楼安康:“大夫还是那套说辞吗?怎么吃了几天要都没起效?”
楼安康对这个胞弟是心疼到骨子里了,见他难受比谁都着急,对那些办事不利的大夫也生了埋怨,语气不怎么好道:“一群庸医,前几日说就是小风寒不碍事,隔了几日没治好,又说是安宁体质虚弱,病势才拖得久。”
楼安宁素日活蹦乱跳的,还真看不出来体质虚弱。
“实在不行就换大夫,阿衡应该有认识的人。”
朱定北摸了摸楼安宁的小脸,宁衡点了点头,楼安康笑道:“阿爷说了今日请太医院里的医丞来看,安宁的病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贾家铭看了看楼安宁,对楼安康道:“安宁平日确实武术疏懒了些,不若请师傅学一套前身健体的拳法,将身体底子练好了。眼看着就要入冬,这段日子寒热交加,安宁要重视起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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