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满当然不是对宁衡的。
得了对方允准,她甜甜笑了笑,忽然转向朱定北道:“朱小侯爷,去岁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与旁人说的朱家儿郎完全不同,看起来就是好诗茶的贵公子,没想到你还喜欢梅花呢。不如与我说说心得可好?”
朱定北笑眯眯地回视她,像是没感觉到她的敌意一般,谦道:“公主殿下抬举了,我就是个粗人哪儿配得上和殿下说梅赏景,便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他说罢,敷衍地行了个半礼,转身就走。
宁衡想拦,朱定北拳击了下他的肩头朝他挤了挤眼睛,顾自朝秦奚一行去了。
楼安宁一见他回来便道:“长生,你怎么丢下阿衡孤家寡人呢。”
“我好歹陪了一段,你们不仗义的小崽子好意思说教我?”朱定北揽过他的肩膀,说:“把你藏的宝贝匀我一点。”
楼安宁朝天翻了个白眼,“你们一个个儿都和过境蝗虫似得!哼,不过你来晚啦,我那点存粮早让十一掏空讨好小姑娘去了。”
朱定北挑了挑眉,楼安宁口没遮拦,他一看过来,饶是柳菲菲性子泼辣也忍不住红了脸,更不说矜持克礼的高景宁。
他也不好让人家小姑娘没脸,转而问秦奚道:“这位六公主也算你表妹了,你怎么连招呼都不打?”
他是真好奇。
六公主是陈妃所生,按说秦奚生母与宫中两位陈氏女的姊妹感情很深,时常来往,怎么反到小辈关系这般冷淡?
秦奚撇了撇嘴,压低声音说:“公主殿下养在太后娘娘身边,自然矜贵。我阿娘进宫也见不上她几回,我和她说话更不过两句,怕是见了我她也不认得。”
看来这位六公主与秦家陈家并不亲近,朱定北疑惑,对于一个女儿家来说将来出嫁倚重的便是娘家兄弟,除了皇室,六公主只有秦奚这么一个亲表兄了,再怎么都不应该生疏到礼节都不顾的地步吧。
楼安宁也凑了一嘴:“你没见她恨不得与阿衡形影不离么,人家打小可是说过要做长信侯夫人的。”
楼家兄弟也算去皇宫陪过宁衡几日,对这位六公主也有过几面之缘,这话说出来可不是胡编乱造。
“哦?”
朱定北别有深意地笑起来,与楼安宁的窃笑相得益彰。
不过他心里正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他记得上一世这位公主是嫁去秦州,与长信侯夫人差得很远。正想起六公主殿下的归宿,朱定北的思绪倏然一顿,不由扭头瞧了眼宁衡,暗惊道:莫非宁衡上一世一个妻妾都未娶,是为着这位六公主?
触及这种可能性,朱定北是越想越觉得接近真相。
他们哪回见到宁衡如此迁就一个姑娘?便是让她们近身都不曾,瞧瞧这位屡次挽着宁衡手臂,宁衡也不见避讳或厌恶,可见对她比别的女人有所不同。
这么一来,他是不是该在这位公主的亲事上留点心?
六公主对宁衡的情意更是没有遮掩,这郎情妾意虽然不知道最后怎么被皇帝老儿棒打鸳鸯,可若不做点什么放任六公主远嫁,宁衡这一世还是孑然一身,孤单寥落岂不罪过?怎么说他现在欠着宁衡还不清的人情,虽说债多不压身,可若能找到机会报答一二,朱定北也不会推辞。
被他盯着久了,宁衡回头看过来,朱定北敲了敲胳膊,对他露出一个意味深远的笑容,惹得前者一头雾水。
朱定北摸了摸下巴,先将这件事放在一旁,又转头和秦奚几人说笑起来,不过几句,宁衡便站在了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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