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说这些反而适得其反。
反倒是秦奚一路上絮絮叨叨的,将吃食,衣物,笔墨反复交代了几遍,啰嗦得让人发笑。
楼安宁挤了挤眼睛,戏谑道:“原先以为咱们十一文质彬彬貌若天仙,才是小媳妇儿之选。没想到,竟是秦将军体贴入微无微不至啊。”
贾家铭面红耳赤,瞪了眼楼安宁,而后又气不顺地瞪了眼秦奚。
秦奚莫名其妙,但还是不放心地道:“外头还冷着呢,你这三天都要住在廪生院里,千万不能马虎,考官给的驱寒姜汤也记得要喝,不要嫌弃味道就倒掉——”
“少爷,到了。”
外头驾车的小厮拯救了所有人的耳朵,贾家铭连忙道:“就送到这儿吧,你们都快回书院,别耽误了课时。”
朱定北见他脸上绯红一片,忍俊不禁道:“十一少爷,若是不想听秦小媳妇儿唠叨便直说嘛。我们这几个都不思进取得很,与其回书院还不如在这里等你考完出来呢。”
贾家铭赶忙整理了衣服下马车去了,再待下去,他的脸皮都要被这些玩笑烧坏了。
楼安康和秦奚跟着下去打点了一番,回上马车时这才笑道:“你们就看十一脸皮嫩就爱拿他玩笑,小心他跟你们急。”
朱定北耸了耸肩,“也就这两年了,等十一得了陈阿爷的真传定是铜皮铁骨,到时候想看他变脸可就难喽。”
楼家两兄弟想起笑眯眯的陈阁老,再看眼前这个总是挂着笑脸的朱小侯爷,不由点点头,这位就是得了真传的。
秦奚没仔细听他们说话,仍旧不安心道:“十一年纪这么小,会不会被人欺负啊?”
这话都听得耳朵生茧了,几人都懒得理他。
朱定北则看向宁衡,问道:“先农祭祀那天出了什么事吗?我阿爷回来的时候还气呼呼的,不肯同我说。”
秦奚和楼家两兄弟听见也留神听起来,秦大统领和楼尚书那天也在陪同之列,回来后也不曾说有什么事情发生脸上也有喜庆,怎么朱阿爷反而不高兴了?
大靖重礼重祭,先农祭祀关系着一整年的安顺贞元皇帝尤为重视,因此皇室宗亲还有百官都随同祭祀,宁衡年纪虽小但系为正一品长信侯爷与镇北侯一样都在随列之内。
宁衡颇有些难为情地揉了揉额角,道:“你阿爷和户部的李韬在插秧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口角,李尚书……咳,略胜一筹。”
朱定北听了就笑了,可以想象在那么重要的场合,老侯爷输了口头之风却不能拿他最拿手的拳脚给对方回礼,定然憋屈,在他面前也觉得没面子所以没言语。
他敲了敲小几,含笑道:“让我猜猜,李老头定是说了我们就是养肥的年猪上战场之类的话吧?”
宁衡:“我离得有些远,没听清。”
朱定北哼了一声,“他这话说了好些年都没换一句,肯定错不了。这个老王八,这开年之仗有本事他去打啊!”
楼安康问了一句:“户部尚书跟朱家有私仇?”
按说为了军饷粮草这样的国事争执不下,也是因两方立场不同,私底下当不至于如此势如水火才对。可他们在先农祭祀上都忍不住出口讽刺,这得有多大的仇怨啊!
朱定北点了点头,“李韬的三女婿虽是商贾出身,但在加冠后便投身军伍,后来死在了战场上,他的三女儿闻讯殉情。他原先是我朱家军麾下,不过功绩平平,李韬想给死者加军功让他走得光彩体面被我阿爷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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