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知府明白过来,收了令牌,下了案桌,转而上前行礼。
马车在一处视野宽阔处停下,车帘挑起,赵知府瞧见里面坐了二人——原奎小王爷和一圆脸后生,乃是昨日所见那位。赵知府躬身行礼,“下官见过小王爷。”
“不必多礼,赵大人忙自己的便成!”
赵知府答应了一声,回到那案桌后,重新拿起那枚斩令,利索地便掷于地下。
刽子手得令,去了那红色蒙刀布,举高了鬼头刀,刀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一刀下去,惊呼连连,血溅黄尘,犯人向前扑倒,却已然没了那颗头颅。
原奎同祈越坐在车内,说是一同观刑,实际上却是只让祈越看,自己则更想看看祈越的反应。人头落地那瞬,原奎清晰地看到祈越皱了皱眉。
原奎心中促狭,娓娓道来:“安南王驻守同安,因何?清剿乱党。安南王政权无几,兵权不大,然而承蒙天子信任与厚爱,杀乱党却是名正言顺,无需上报朝廷。那七人为祭奠先朝之人,由此葬送性命,不知道祈公子有何感想?”
祈越看向原奎,道:“忠义可嘉,然而不识时务,终究是咎由自取。”
这时,第二颗人头落地,车外惊呼声起伏,车内却是安静。
原奎哼笑,“看着族人受死。你倒是倘然!”
“跟一薄情冷血的市井小民同车共辇,却是委屈了小王爷。”
这回原奎无话,只等到六颗人头落了地,原奎突然起身出了马车,跟那赵知府说道:“最后一刻人头,让他来砍!”话落,伸手一指,指的正是祈越。
祈越深吸了一口气,从车内出来,缓缓走向邢台,接过那鬼头刀,在犯人身后站了,举起那沉重的大刀之时,已然觉得额上粘腻。
地下那人突然抬首,高呼,“蒙国靠杀戮夺得天下,视汉人如草芥,不得民心,我高晓生死则死矣,不足为惜,天下总归还有大义之人,愿蒙国命长不过百岁!”接下去便是疯一般的狂笑。
此时台下却是安静得出奇,相形之下,那笑声显得十分的突兀。高晓生之言发自肺腑,同时也深入人心。
原奎看了看四周,冲祈越道:“还等什么?动手!”
“是!”祈越说着,双手做力,立刻便削下那刻人头,血溅祈越半身。
笑声顿歇,而那几句话却似乎一直萦绕在同安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23、第二十三章 ...
原奎同祈越回到马车内坐了。马夫挥动马鞭,缓缓将车驶回安南王府。
马车内,原奎看祈越去了那染血的衣裳,道:“刀法利索,不偏不倚,力道把握得精妙,一刀即砍下人头。——原来祈公子也是习武之人!”
“小王爷您多虑了。祈越纵然拿刀,只是为雕刻罢了。”
原奎自是不信,抓过祈越的手,细细地看了,末了把手摔回到祈越怀里,“雕刻?你这手着实不像!”
祈越收回自己的手,左手覆在右手手心,细细摩挲,苦笑着摇头,却不说话。
原奎略作寻思,突然有了主意,道:“那好!回去后你雕个玩意儿出来我瞧!雕不出来,来日跪在那上头的人便是你!”
祈越收了苦笑,看向原奎,道:“小人遵命!”
回到王府后,原奎立刻让若帆去原王爷那借工具,自己则同祈越去了自己的书房。
约莫过了一刻钟,若帆兴匆匆地提了一布袋东西进了来,在桌案边站了,一边掏东西,一边喘着粗气向原奎道:“二爷,王爷让您好生用这套工具,说若是用坏了拿你是问!”
原奎冲祈越道:“你瞧瞧工具齐备了没,备齐了就开始吧。快些!”说着捡了块木头扔给祈越。
祈越利索地接了住,掂了掂,道:“二爷没空亲自监督,大可以让若帆盯着我,祈越绝不耍花招。”
“坐坐无妨!”原奎说着让若帆去备茶,顺带拿一盘糕点过来,待若帆出去,对折腾着摆弄工具的祈越道:“我是想瞧瞧你如何个喜爱雕刻,喜爱得居然要去偷窥王爷雕!”
祈越一笑,看了眼原奎,坐直了身子,握住那块木头,开始落刀。
“父亲雕刻前都会先画下心中雕像的模样!”原奎提醒。
“祈越唯有雕虫小技,不画也无妨!”
原奎不再说什么,等若帆回来,开始自顾自地品酒般地斟酌小饮,偶尔拈块糕点往嘴里送。闲得无聊,原奎转而瞧祈越,却不是瞧祈越如何雕刻,单单只瞅着祈越的脸。
原奎起初漫不经心,然而越看祈越越觉得那张脸有意思,五官是绝好的,只是一张圆脸将五官一下子就给盖了个平庸。不过起先不注意不会细瞧,此时细瞧起来,却是越看越耐看。特别是那双眼睛,七分灵动三分魅惑,认真的模样简直跟他大哥有那么几分神似。
原奎心平气和,闲心下,思续渐渐回到了十余年前……
那年原奎十二岁,原清十五岁。那时的原家二少爷还叫原静,承蒙大蒙皇帝垂青,长住于惜垨宫,同众多皇亲国戚子弟一同学习玩耍。不过原静仗着皇帝对他宠爱,耍得没心没肺,没规没距,看谁不顺眼,就用拳头跟谁亲近亲近。不过这“亲近”人可还是十分讲究的,不打头脸,不打肚子,专在背臀大腿上招呼。
那时候的原静最喜欢和清秀可人的康容小世子“亲近”。
指挥着两小太监按着康容暴打,原静非常享受地蹲在一边,手肘拄着膝盖,得意地说着:“不哭不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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