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胡樾睡醒时,已经天光大亮了。
他把自己从一个麻花的状态拧回原状,捶了捶酸胀的腰,撑着坐起来。
弗墨早就起了,见他醒来,立刻过来伺候。撇去腰酸这一点,胡樾这觉睡得相当舒服,一沾枕头就没了意识,中间连个梦都没做,一觉睡到大天亮。
“花樊呢?”胡樾穿好衣服,问。
弗墨道:“在流芳亭。”
“这么早?”胡樾站起来,“那咱们也过去。”
弗墨拦住他说:“哎,不急,先吃了早饭再去吧,不然待会儿凉了可不好。”
外头有人送来早餐,都是些清淡的吃食。胡樾匆匆喝了一碗粥,又吃了几块糕点,一抹嘴往流芳亭去了。
花樊就在亭中坐着,与平常一样。胡樾过去,坐到他对面。花樊抬头看他,胡樾说:“我该走啦。”
“走?”
“对啊。”胡樾道,“我该回家了。过两天我再过来,到时候给你带好玩的。”
花樊问:“下棋吗?”
胡樾实在不想被花樊虐,忙道:“不下棋,那个比下棋好玩多了!”
花樊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想法,但他平日里一直都是那副懵懵懂懂的模样,胡樾便权当他开心,又和他道了几句别才走。
昨夜下了雨,今天的空气格外舒爽。胡樾一路溜溜达达回到自己家,刚进门就被管家拦了下来。
“怎么了?”胡樾问。
王伯带着他往里走,说:“夫人让你回来以后去见她。”
“娘叫我?”胡樾惊讶,“怎么了?”
“少爷且去就是。”王伯笑着说,“夫人今天心情不错,应当不是坏事。”
“好嘞。”胡樾放了心,让弗墨先回去,自己则拐了个弯去王采芝那里。
刚一进门,胡樾就听见有人在说话,再一凝神,那声音不正是江崇逍?
他今日怎么过来了?
见着胡樾进来,王采芝笑着说:“可算回来了。崇逍今日一早便到,谁成想昨日下大雨,倒是把你留在国师那里过了一夜——昨日在旁人府上可还乖?没闯什么祸吧。”
胡樾简直哭笑不得:“娘,我都十四了,又不是小孩。怎的,你还怕我在花樊那里尿床哭鼻子不成?”
江崇逍一口水差点喷出来,王采芝作势要打他,手伸到一半自己却笑了,骂道:“你这孩子说话怎么都没个正行!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没人教,”胡樾脸皮比城墙拐弯处都厚,“为了逗娘亲开心,无师自通的。”
“你啊!”王采芝笑着叹了口气,朝他们挥挥手,“既然崇逍是来找你的,你们这便去吧。”
江崇逍闻言站起来,又招呼了王采芝一声,这才拉着胡樾出了院子。
“你今日怎的来了?”胡樾问。
江崇逍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上次你去我家时,我怎么和你说的?”
胡樾迷茫道:“啊?”
“我就知道……”江崇逍简直连脾气都没了,“上次我说五日后过来,你自己算算时间。”
江崇逍这么一说,胡樾想起来了,很是不好意思,赶紧赔礼:“哎哟你看我这记性……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你不用解释。”江崇逍满脸麻木,“不过今日我过来,还真不是来找你玩的。”
“不玩?那作甚?”
江崇逍看他一眼:“你上次是不是见到太子殿下了?”
胡樾不明所以的点头。
“今日难得有空闲,他让我带你进宫。”江崇逍说,“对了,还有花樊。”
胡樾侧身看他:“花樊今天也带上?”
江崇逍道:“嗯,太子殿下是这么说的——既如此,咱们这便去一趟国师府接他出来。”
胡樾皱着眉:“花樊……国师能放心让我们带他走?”
“不打紧。”江崇逍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胡樾正想问,江崇逍又接着说,“反正是太子让我去的,到时直接抬出他的名头便是。”
胡樾:“……”他似乎看见一口大锅啪的一下被江崇逍甩了出去盖到太子头上,又联想到自身,不禁感同身受。
同时背锅侠,相煎何太急?胡樾打算对太子态度好一点。
早上刚从人家府里出来,现在又回来了,饶是胡樾素来脸皮够稳,也有些不好意思,站在江崇逍身后不出声。
国师府的门房显然对这两位都很熟悉,只微微一愣就立刻派人去通传。不出一刻,里头有人来请,二人便跟着小厮去了前厅。
花肆坐在厅中,江崇逍和胡樾一进去赶忙行礼。江崇逍将事情简单与花肆一说,花肆果然没有立刻反驳,只是抬眼看着二人,眼中似有打量。
胡樾心里打了个突突。虽说他这段时间往国师府跑的勤,但除了第一次胡时带他来时见着了花肆,其余时候都是直接去了花樊那里,对于眼前这位仙气飘飘的国师大人,说实话,胡樾心里还是很虚的。
“太子让你们接樊儿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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