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徐茹静皇帝目光闪烁。
宁王仿佛被皇帝的话问住了,想了半天才道:“对……阿阮说她不是阿静,她是顾大小姐……可我觉得是……皇后娘娘也说是……还让我就那样叫她,人前叫,人后也叫,就叫她阿静。”
太后听了清楚。
被宁王叫做“阿静”的人是顾琅华。
皇后知晓之后,怂恿宁王继续这样称唿顾琅华。
太后想到这里,不禁冷笑一声:“皇后的手伸的够长,不但让自己的侄儿去了皇城司,还利用宁王去拿捏顾家,她想要做什么?当年徐茹静的事别以为哀家没看到就什么都不知晓。”
皇帝眼睛微微一睁,仿佛是被说中了心事。
太后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下来,转头去看宁王:“徐茹静已经死了,死了的人你永远也找不回来了,就算你皇兄是当今天子,也不能让死人复活,”太后顿了顿低着头接着道,“我说的对吗皇帝?”
皇帝清了清嗓子,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正色道:“事情就到这里吧,朕已经命裴卿将整件案子查个清楚,无论是谁一旦查证与贪墨案有关,朕绝不会姑息,”说着看向太后,“母后,就让宁王在宫中陪您一阵子吧!”通过宁王方才的话,皇帝已经确定宁王什么都不知晓。
既然不知道,他又何必为难一个傻子,免得激怒太后。
太后听到这里颌首,皇上站起身:“朕还有奏折要处理,这些日子皇后恐怕无暇处置宫中事务,就要劳烦母后多多操心。”
母子两个已经习惯这样的客套话。
太后不置可否,皇帝也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走出了慈宁宫。
内殿里安静下来。
太后招招手,让内侍将宁王扶到大炕上坐下来。
“宁王,”太后目光清澈,“宁王妃犯了错,她与唐彬一起贪墨军资,吃厢军的空额,这件事你知不知晓?”
宁王眼睛中是一片茫然:“厢军?阿阮说过……厢军很不容易……儿子去西夏的时候,阿阮还教儿子,要……要……说几句话抚慰厢军。”
所谓的抚慰厢军,是想要平复厢军的怨气吧,宁王到底是不清楚宁王妃都做了什么事。
太后叹口气,伸出手拉住了宁王:“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年我就不该做主将她嫁给你,说到底都是哀家没能相对人,也怪你竟然变成了一个傻子。”
说到这里,太后目光看向窗外:“哀家想要给你寻一个能持家的妻室,却怕宁王府落在她手中,你会被任意煳弄,想要给你寻一个老实本分的,又怕你们不能将王府支撑起来。后来,在花园里,哀家看到你摔倒了,阿阮给你扑身上的尘土,就想着不如说个能待你好的,让你后面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那时候你喜欢的徐茹静又没了,哀家就想着……她的出身嫁给你正合适……却没想到她失了本性……”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当年阿阮在她面前说徐茹静的不是,徐茹静的死又跟皇后脱不开干系,这次唐彬的案子,恰好就将她们两个卷了进去。
徐茹静如果在天有灵,应该可以平息怨气了。
太后让女官带着宁王去换衣服,宁王刚刚离开内殿,内侍立即上前道:“太后娘娘,顾老太太站在宁王府前,让宁王妃还顾家一个公道呢。”
太后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内侍道:“奴婢们也是才听说……顾家从前被发卖的一个丫鬟去找了顾大人,说顾大小姐不是顾大人亲生,而是许氏和旁人奸生来的,这件事传的大街小巷哪里都是……”
“总之说的是有凭有据……顾家已经查出来,那荷香是宁王妃找来的,于是捉了几个散布消息的人,绑着送到了宁王府外,顾老太太也在宁王府前闹了起来。”
宫里已经听说了一些闲言碎语,大家都在想,从这往后,顾大小姐的名声就算完了,太后娘娘可能不会再传顾大小姐进宫了。
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这是京城,只要有蛛丝马迹都会被传的沸沸扬扬。
太后仔细地听着,只是抿了口茶半晌才道:“顾家是什么意思?”
内侍道:“听说顾老太太让宁王妃交出那丫鬟荷香,要当面与荷香对质。”顾家胆子可真大,如果荷香当场说出什么话来,顾家要颜面何存?
太后不动声色地道:“真难为顾琅华有这样一个好祖母,顾家以后……少不了要繁荣昌盛了。”
内侍听不明白,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
宁王妃听着管事妈妈禀告:“宁王爷从王府一直跑到了宫里去,奴婢让人打听了,宁王爷是去求太后娘娘,让太后帮忙劝说您,让您不要离开宁王府。”
宁王妃听到这里,鼻子一酸,眼泪顿时落下来。
她没有想到,王爷会这样做。
她想起了第一次在宫中遇见王爷的情形。当时王爷将手中的一块点心,用袖子遮掩着,递给了徐茹静。
那时候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宁王虽然是个傻子,却对徐茹静温和体贴,以至于徐茹静不过是个庶女,却成了宫中的常客。
徐茹静凭什么事事凌驾于她之上,无论是美貌还是性情仿佛都超过了她。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徐茹静最终死了,而她嫁给了宁王,虽然开始不甘愿嫁给这个傻子,可是后来,王爷真心真意地待她,她只愿意日日夜夜陪伴在王爷身边。
她的真心也算没有白白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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