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谨莜的样子就知道顾琅华一定给不少的女眷送了衣服,偏偏没有送到她跟前,是要给她一个难堪?
当她是什么人?
齐玉环冷笑一声,就像母亲说的那样,顾琅华要引她上当,她不能让顾琅华如意。
“郡主,”徐谨莜道,“我们去前面吧,都虞候杜家的小姐早就到了,其他人也都来了。”
“谁让她到的那么早,”齐玉环道,“明明说好了巳时初宴席,她倒好辰时中就来了。”
齐玉环整理了衣衫这才磨磨蹭蹭地走了出去。
杜大小姐看到齐玉环立即迎了过去,脸上堆满了笑容,规规矩矩地给齐玉环行了礼:“郡主来了,我们方才在说香料呢。”
“整天弄香也没个意思,”齐玉环眼皮也不抬,“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物什儿,如今它们更跟那些阿堵物连在一起,闻着就是些铜臭味儿。”
杜大小姐脸色不禁一僵,手里的香囊也收回了袖子里。
旁边的蒋小姐低声道:“郡主从前不是很喜欢香料的吗?”
从前喜欢,现在却不喜欢了。
那模样像避之不及似的。
杜大小姐的手攥得更加厉害,齐玉环是个凡事都摆在脸上的人,父亲和母亲让她来庄王府打听消息,如果齐玉环能待她像从前一样,那么厢军的事就可能还有转圜的余地,如果对她冷淡,那么很有可能是要坏事。
唐彬是太原的节度使,手里犯的却是厢军的案子,能牵连许多人,父亲也是其中之一,因为侍卫司主管厢军,父亲在侍卫司任都虞候。皇城司追得这样紧,闹大了的话,父亲一定逃不过,除非庄王能够维护他们。
她昨天偷听父母的谈话,才知道这样的大事。
杜大小姐心里十分不安,跟着所有人一起去了院子里。
“杜大小姐,郡主跟你说话呢。”
所有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望过来,杜大小姐尴尬地愣在那里,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的小姐们都疏远了她,谁也不愿过来解局。
杜大小姐手足无措地坐在那里。
徐谨莜端起茶来喝,在她看来没什么难的,来庄王府做个客就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庄王已经收回了自己的手脚,想要将都虞候推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齐玉环皱起眉头一脸的嫌弃,“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这样的问话让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杜大小姐的脸豁然变得铁青,郡主怎么能当场指出杜家可能会出事,难不成庄王不但不会帮忙,还要踩上一脚不成?
杜大小姐想到这里,眼泪差点掉下来,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我……今天有些不舒坦,就先告退了。”
她期望齐玉环能够挽留她,这样一来可能还有转圜余地。
齐玉环却并不在意,垂着眼睛,淡淡地道:“那你就回去吧!”
杜大小姐心里顿时一凉,慢慢地走了出去,还没有走到月亮门,就听背后传来一阵笑声,然后是齐玉环的声音:“既然不舒坦还来做什么?没得扫了我们的兴致……我也准备了去猎场的行装,你们都来看看……那些胡服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
杜大小姐走出门,让人扶着上了马车,庄王府的大门在她身后“轰”地一下关上。
杜大小姐的眼泪顿时淌下来。
……
杜大小姐离开之后,齐玉环的心情仿佛好了许多,亲亲热热地拉起了徐谨莜的手:“我这是好不容易请来了徐大小姐,徐大小姐昨儿回到慈宁宫侍奉太后娘娘。”
齐玉环话音刚落,齐玉真立即道:“太后娘娘的身子好些了吗?这些天慈宁宫也不传召女眷,我们心里着急却也没办法。”
说的是太后的身子,其实问的是太后的心情。
徐谨莜在众人注视下微微笑了笑:“好多了,太后娘娘昨天还去了御花园,夸赞今年的翠竹养得格外好,坐了船在湖面上转了一圈才回到慈宁宫,太后娘娘让人准备了行装,也要去看皇上秋狩。”
齐玉环听得眼睛一亮:“姐姐有没有准备衣服,我们还在想,到底要装扮成什么样才好。”
徐谨莜抿了抿嘴唇,目光闪烁地看了一眼齐玉环:“别的人我不知晓,我只知道顾大小姐在太后娘娘面前试穿了胡服,太后娘娘还夸赞顾大小姐衣服好看,我想到时候定然有不少人传胡服。”
顾琅华闹出胡服的事就是要抓他们的把柄,太后娘娘觉得胡服好,表明了是任由顾家去查。父亲、母亲担忧的事发生了。
“郡主,那我们怎么办?也要穿胡服?”
众人询问的声音传来。
齐玉环下意识地道:“我们当然不穿。”她这次是真的不能穿了,不但不成穿,还要将这件事告诉父亲,让父亲早些做打算,立即就抓个替罪羊。
齐玉环感激地看了徐谨莜一眼:“从前就觉得徐妹妹好,如今更加喜欢徐妹妹,徐妹妹以后要跟我们常来常往才是。”
徐谨莜低头一笑。
庄王是为太后娘娘办事的,如果顾家和庄王府怼起来,太后娘娘不知道要保谁呢。这次顾家对庄王府下了手,如果庄王能够安然无恙,今日的仇明日必定会还回来,顾琅华就等于多了一个强大的敌人。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煽风点火,她是不怕闹,闹的越大她看着越开心。
“劳烦妹妹,”齐玉环道,“在太后娘娘面前替我们说说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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