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被恶鬼缠身,”孙真人的声音响起,“这是我的劫数,我的劫数……我不该将她找出来……”
孙真人话没说完,整个身体如同一片落叶,被裴杞堂一把扯开,狠狠地摔在地上。
天命不可违。
孙真人忽然想到了这几个字。
他想要做第二个杨进,选中了宁王,他发誓从此之后竭力辅佐,一心效忠。他和宁王,就似当年的太祖和杨进。
修道修的是今世,而不是来生。他不能羽化登仙,就要名垂青史。只可惜,宁王本来已经什么都有,却就差这一步。
这一步之遥,就是天命,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无需再做挣扎,否则死的会更加难看。
孙真人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之后,一股腥甜的东西涌上喉口,他不停地吞咽了两口,却最终还是让鲜血喷溅出来。
他转头看向大殿外。
晴空万里,没有雷声不见闪电,终究没有看到古籍上历劫的征兆。
无论谁死了,都没有什么不同。
孙真人瞪大了眼睛,吐出最后一口气。
皇帝缩在内侍和裴杞堂身后,伸出头看着地上的孙真人:“他怎么样了?”
内侍哆哆嗦嗦地上前查看,裴杞堂已经先一步走了过去,仔细探查孙真人的鼻息和脉搏。
“死了,”裴杞堂捏开孙真人的嘴,“是在嘴里藏了毒。”只有毒药才能这么快结束一个人的性命。
许氏瞪大眼睛,急促的喘息,整个身体仿佛都在控制不住的抽搐。孙真人是准备要和她一起都死在这里,因为她活着已经没有了价值,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这些都是徐士元安排的,只要她有半点差池,徐士元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她。
许氏的心就像是被一把利刃割成一片片的血肉,然后从她的胸膛里撕扯出来。
她一心一意对徐士元,到头来却换来的是利用。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她竭尽全力去争取,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一次比一次的痛,一次比一次的惨。
原来那些深情都是假的。
许氏心如死灰。
她败了,重生之后又败在这个女人手里。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老天要让她重活一回。
许氏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她的嘴唇蠕动,目光从皇帝等人脸上掠过。
皇帝吩咐常安康:“去听听她说些什么?”
常安康立即趴伏下来想要仔细听个明白,奈何许氏嗓子受损,只有极小的声音:“你们都要死。”都要死,一个个谁也跑不了。
常安康吓了一跳,抬起身看到了许氏怨毒的眼睛。
“她在说什么?”皇帝立即问过去。
常安康不敢说出口,跪在地上:“都是些大逆不道的话,奴婢不敢禀告。”
皇帝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浮动:“拖下去审,审到她全都招认为止,那些与她有关的人都抓起来,严加审问。”
琅华看着面如死灰的许氏,前世许氏躲在暗处安排着一切,现在她暴露在人前,却不会再有人信她的话。
“皇上,”琅华上前行礼,“顾家休弃许氏时,已经将所有与许氏有关的人和物件儿归还许氏一族,顾家与许氏再无瓜葛,许氏今日的作为,顾家半点不知情,还请皇上明鉴。”
皇帝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威严,淡淡地看向刘景臣。
刘景臣一直是个和气相爷,已经成了精,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也最了解皇上的脾气,立即躬身道:“许氏已经被休,如今做的事,自然与从前的夫家无关。”
皇帝点了点头:“让皇城司一起办案,顾世衡也不必避嫌了。”
刘景臣心里已经有了数,孙真人已死,知晓整件事的人就只有许氏。皇帝一脸的猜忌,是定然要查出个结果,想到这里,他抬起头道:“裴大人可知是谁主使这二人来陷害你?”
裴杞堂看向刘景臣,“微臣查科举舞弊案,查到了明从信家中田产,才知那些并不是什么良田,而是打着田产的幌子,私开了铁矿。”
刘景臣惊诧,身上的汗毛根根竖立。
本朝管制铁器,竟然有人偷着开铁矿。铁用来做什么?造武器做盔甲,难不成真的有人在密谋谋反。
会是谁?
太子远在金国做质子,赵氏绝没有再翻身的能力,宗室皇亲里能做出这样事的人寥寥无几。
谁能将手伸进科举取士中,还能让孙真人心甘情愿追随,那些道士若没有半点的把握绝不会做这样凶险的事。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刘景臣看向皇帝:“皇上,铁矿之事非同小可。”
皇帝脸上流露出几分阴鸷的神情:“朕记得徐家有个庶女死在宫中。”
刘景臣道:“正是徐士元的妹妹徐茹静。”谁都知道宁王喜欢徐家的庶女,徐家庶女惨死,宁王的疯病才会越来越重。
大殿里片刻的安静。
“朕倒是小瞧了他,”皇帝忽然冷冷一笑,“宁王府想要与东平结盟,宁王被赵氏下毒,朕都没有猜疑他,朕只当他是个傻子。”
如果宁王没有傻,那么他这些年就是被宁王耍的团团转,皇帝只觉得胸口一热,怒气顿时冲上了头:“将宁王府围起来,不准任何人进出,从王府长史到丫鬟下人,全都带去皇城司审问。”
“每次审问,都要宁王作陪,”皇帝抬起眼睛,“朕要看看他到底有多傻。”
说到这里,皇帝眼睛中一闪兴奋的神情。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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