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齐明勇只认准滕文奇。而丹阳滕家嫡支的同龄人时,滕辉月只对滕文奇比较有印象,在闹得兴起的当儿,对郑太后和明帝说了一句“阿奇挺好的”。滕辉月素来不管这种事,他难得开口,郑太后和明帝都挺重视的。不久后,郑太后和邓妃召了滕文奇入宫,相看了半天后,郑太后下懿旨赐婚。
后来齐明曜被册立为太子,滕辉月嫁给了他。当时滕文珊还没有出嫁,曾在大婚当日与滕辉月远远对视过一眼。不知怎地,滕辉月记住了她的眼神,一个令他非常不舒服的眼神。而且他嫁给齐明曜后三年无子,齐明曜纳的那个妾正是滕文珊的手帕交。
多重原因之下,滕辉月对整个丹阳滕家嫡支都喜欢不起来。
可是滕辉月身份虽高,但是文子又年纪幼小,即使他对安国公滕海提出异议,阻止嫡支来建康,也不会有人采纳他的意见,只会当他是小孩子在胡闹。而且嫡支给他的感觉确实不太好,但到底有没有真的对他做过不好的事也是未知之数。他不可能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理由,武断地妨碍嫡支的下一任族长滕丰誉与阿爹滕祁山的交好。
用过膳,男人们移步到正厅谈话,安国公滕海亲自考校了一番嫡支子弟的才学。内眷则进了内室聚家常。老安国公夫人严氏没有见着嫡支的老夫人邵氏,没了那耀武扬威的机会,精神气又变差了些。她不耐烦听小辈说话,先一步离开。余下的人在内室言笑晏晏,小邵氏对着站在福康长公主齐敏身边的滕辉月狠夸了一通,又拉着滕祁逸的手说了一番好话。
她的弟媳赵敬脸上带着得体柔和的笑,由着小邵氏说话,时不时恰到好处地补充一两句,令人如沐春风。
对此,滕辉月的态度波澜不兴,滕祁逸本来有些不耐烦——他觉得嫡支的人和那些有求于安国公府的人没什么区别,不大想理他们,但后来多听了几句称赞他的话又觉得顺耳了,有些得意地抬起下巴,看了滕辉月一眼。
“……若我家那几个皮猴儿有阿逸一半懂事,我就谢天谢地了!”小邵氏拿帕子捂嘴笑道。
齐珍难得遇到一个见了滕祁逸和滕辉月同时在场,还如此盛赞滕祁逸的,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你正该多带他们到处走走。见的人多了,慢慢便会长大懂事。”
小邵氏道:“原想带他们一起来拜见你这位婶子的。可是今日匆匆忙忙的,老爷不让他们来添乱。赶明儿我便带他们过来。”
齐珍道:“我们两家要多来往,阿逸正缺玩伴儿呢!”
赵敬道:“府上只有雍主殿下与阿逸年纪相当,是有些冷清。还好公主殿下很快又要为府上添人,又多几分喜气!”
福康长公主齐敏在一边慢慢喝着养胎消食的茶汤,并不多言。这一席话下来,她对小邵氏和赵敬的印象都还可以。起码面对齐珍处处显示高人一等的言谈,没有恼怒,讨好逢迎也做得不错,不会让人觉得虚假。
齐敏道:“有阿樾一个,本宫和世子已经心满意足。如今又多一个,也是令阿樾有个玩伴儿。”
滕辉月仰起头道:“娘亲,我会喜欢弟弟的。”
齐敏早习惯他把“弟弟”挂在嘴边,点着他的鼻子笑道:“是,我们阿樾必定是个好哥哥。”
滕辉月挺起小胸膛,大大点头。齐敏疼爱地揽住他。
“雍主殿下真是个好孩子。”小邵氏赞道。
“阿樾自然是极好的。”齐敏没有掩饰她以滕辉月为傲。
小邵氏与赵敬都笑了,附和着说了不少好话。
齐珍垂着眼看自己修剪精致的指甲,开玩笑一般道:“可不是吗?阿樾常住宫中,和宫里的皇子殿下他们关系极好,和府里的孩子玩得少些。上次大殿下和四殿下来府,阿逸想一块儿玩都被冷落了。”
齐敏似笑非笑:“继夫人这是抱怨阿樾他们不带阿逸玩?先撇开辈分不同不说,若继夫人舍得,让阿逸做阿樾的伴读,一起进宫读书,如何?”
齐珍有一瞬间的松动,可想到滕祁逸要在骄纵霸道的滕辉月身边伏低做小,滕辉月做错事滕祁逸要代为受罚,心里立刻不愿意了。她哪里能把滕祁逸交到他们手上任他们折腾?
滕祁逸先一步嚷道:“我不要!”他在安国公府读书,齐珍怕他一个人提不起劲,特意给他寻了几个家仆的孩子做伴读。滕祁逸没少当他们下人一般使唤,反正他们本就是下人的儿女。在他的心目中,伴读就是下人。要他到滕辉月身边做下人,门儿都没有!尽管想见宫里那个温文俊秀的大皇子齐明曜,但对一个七岁的小文子来说,齐明曜还没有足够的吸引力让滕祁逸为了他向滕辉月低头。
“阿逸!”齐珍急忙低喝一声,不让他在齐敏面前失礼,又对齐敏道,“多谢公主殿下的好意。阿逸性子直,恐怕不太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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