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窗外起了晴雨,宣景殿内烟雾盘绕。燕稷端着一小碗莲子粥靠在榻上,粥是谢闻灼做的,据说是南洲的做法,香甜糯滑,很对燕稷的胃口。
燕稷捏着勺子喝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睛。谢闻灼站在边上看着他,笑笑:“陛下,味道如何?”
“甚好。”燕稷放下碗,默默往谢闻灼身上贴上了人妻标签:“没想到太傅还有这般手艺。”
“少年云游四方,多多少少会一些,不精巧罢了。”谢闻灼道:“等天晴了,臣晒些桃花做桃花羹,比起京城惯常的法子少了些甜味,陛下应当会喜欢。”
燕稷只听着他描述都觉着不错,闻言点点头:“好。”
谢闻灼温和笑起来,甚是好看。燕稷看他一眼,只觉着人和人真心是不能比的,面前之人,朝堂惊才绝艳,性情稳妥温和,容貌好看声音撩人,武学造诣高,厨艺还很好。
除了人设崩掉以后做的某些事破廉耻了点外,真真是没什么缺点了。
燕稷看向谢闻灼:“朕记着太傅今年是及冠之年,是么?”
谢闻灼颔首。
“大启朝堂及冠之年还未能婚娶的似乎只有你,傅相,还有贺将军了。傅相有心上人,贺将军……”燕稷停一下,摸摸鼻子,若无其事开口:“贺将军常年征伐不问儿女情也正常,太傅是为什么呢?”
谢闻灼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臣心里也有一人,无人能及。”
很好。
还很痴情。
燕稷来了兴趣,眼角微挑看过去:“这人朕认识么?”
谢闻灼眼神浮现出几分温柔,却没说话,只是笑笑。见他如此,燕稷托起下巴:“太傅这是,害羞了?”
听他这么说,谢闻灼眼底蕴起笑意:“陛下,臣记着之前那本龙阳卷已经到了末页,今日便去找了些新的,确实有几本不错的,陛下想先开始哪一本?”
说着,他转身去了偏殿,再回来时手里就多了几本卷册,封面花里胡哨,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书。
燕稷:“……”
燕稷站起来:“二狗子呢?这几日都没带它出去过,想来是闷坏了,还是同它到外面散散步吧。”
听到饲主唤它的名字,趴在角落昏昏欲睡的二狗子瞬间精神,抖着耳朵跑了过来。
燕稷俯身摸了摸它的耳朵,和它一起走朝外面走去,谢闻灼站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眉眼缱绻,笑得十分好看。
……
二狗子这几日确实被憋狠了,放飞自我后浪到根本停不下来,跑了几圈后回来对着燕稷伸爪子,燕稷视线在它湿漉漉脏兮兮的爪子上停一下,后退表示拒绝,十分铁石心肠。
二狗子委屈皱鼻子。
燕稷视视若罔闻,跟它闹了一会儿,见谢闻灼走了过来,俯身拍拍它的头,和谢闻灼一起去了御书房。
觉得自己失宠了的燕二狗心情很是低落,嗷呜一声低下头跟上去,快到门口时抬头,远远的看到一人站在书房外的桃花下,身姿挺拔,目光沉稳。
贺戟。
二狗子视线在贺戟脸上停一下,耳朵欢快抖起来,跑上去,爪子还没碰到贺戟衣角,后者低头淡淡一瞥,二狗子一僵,瞬间很怂的缩了回去。
燕稷走上前,推开雕花木门:“贺将军,进来吧。”
贺戟行礼,同谢闻灼一起跟着燕稷走了进去。进去后,谢闻灼走到边上煮桃花茶,燕稷在桌后坐下,笑眯眯看着贺戟:“贺将军可是有事?”
说完,就看到贺戟沉默着将那块玉佩拿了出来。
又来了。
燕稷很是无奈,自上次贺戟回去,此后每日都会来一次,也不多说,只是将玉佩拿出来放在桌上,末了在离开时沉声说一句——陛下,说过的话,要负责。
现在燕稷听到负责二字就觉着背后发凉。
他低下头,手指轻轻敲打桌面,想着此时要说什么才能显得稍微自然一些。不久,鼻尖嗅到茶香,谢闻灼将茶杯推至他们跟前,笑了笑。
燕稷端起抿一口:“味道似乎比之前更醇了些。”
谢闻灼低眉:“南洲北边雪山水,自然要好些。”
燕稷看向贺戟:“将军以为如何?”
贺戟淡淡点了点头。
他除了那日骗婚时说的话多一点,后来就一直是这样沉默寡言的模样,燕稷上一世和他差不多的性子,没意识到这个问题,现在再看看,实在是糟心。
燕稷在心里叹口气,偏头看向谢闻灼:“这些日子赤方和王府那边有动静么?”
“赤方没有,王府的动作就大了些。”谢闻灼道:“临亲王暗中遣了不少人去江南,恐怕是要给傅相使绊子,除此以外,进出王府的书信也多了起来,不过燕周看的很紧,安插在王府里人一时间也探不到里面内容。”
燕稷点了点头:“江南一事告知丞相,其余继续盯着。”
说完,停顿一下,又开了口:“还有,赤方那边一定要谨慎些,云木止心思深沉,不是个好相与的。”
话音落下,一直坐在边上沉默的贺戟先开了口:“早前臣在西陵关曾听人说起赤方,国君有三子,原本遗诏所立之人是大皇子云木弋,云木止暗中筹谋逼宫得以登基,之后便将云木弋秘密囚禁了在赤木台,对外称重病静养。”
云木止的手段与上一世倒是没有什么不同。
不过……云木弋?
燕稷托起下巴,从前他一心想着亲自踏破赤方国都,做了不少费心费力的事情,倒是没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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