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灼答应一声,把书放回偏殿,走了进来,燕稷想着一会儿还要与他同床共枕,方才被强行压下去的旖旎遐思便在心底蠢蠢欲动,忍不住开了口:“朕梦魇之症已好,太傅也可回去了。”
“是。”谢闻灼颔首:“只是,平日臣都是与陛下同住,偏殿许久没生过炭火,如今阴雨连绵许久,被褥也是潮湿一片,这……”
燕稷很想说让人前来唤了便是,一抬头,不经意对上谢闻灼眼睛,乌黑清亮,深处是带着暖色希冀。
于是到口的话,到底是没能说出来。
燕稷在心里叹口气:“也罢,上来吧。”
说罢,抱了被子移到里面,兀自背对谢闻灼躺下了。
谢闻灼站在后面看着他,视线在他裸露出来的脖颈处停一下,想着今日在御池时看到过的景色,微微一笑,转身熄了灯。
殿内顿时暗了下去。
燕稷在榻上躺着,不受控制听着背后的声音。听着谢闻灼熄灯后轻声上来,衣物摩挲声中,燕稷突然感觉身上的被子被人往上拉了拉,而后有人附在他耳边,轻声道:“陛下,好梦。”
声音低沉好听,让人莫名心安。
燕稷把脸埋在被子里,无声勾唇,而后低低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
旦日,谢闻灼一早便出了宫,如今傅知怀离京,燕周又四处作妖,燕稷所信之人不多,许多事只能交给他去做。
宣景殿便只剩下了燕稷,邵和,还有二狗子。
邵和发现,陛下今日似乎有些不对。
人变得爱发呆了些,在窗外一坐便是几个时辰,偶尔叹气,叹着叹着,就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这模样若放在旁人身上,定是宛若智障,但燕稷长得好看,桃花眼一弯稍稍低眉,眉目流转间,落在别人眼里就是一眼难以忘却的惊艳。
邵和在燕稷眼角泪痣上瞥一眼,看着燕稷突然又笑起来,看向蹲在边上的二狗子,眼神带着疑惑。
二狗子对上他的眼,神情瞬间变得十分无辜。
它也很委屈,今天饲主都没带它出去溜,不开心。
燕稷这边也是心思烦乱。
他从前虽觉着谢闻灼对他胃口,但一直没有过什么非分之想,可自从昨夜过后,不知为何,他如今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那本龙阳卷上的画面。
再加着昨晚在睡前听到的声音和平日里谢闻灼做的一些事,不细想还好,仔细想过去后,就真的有一些……很特别的感觉。
燕稷隐约觉着自己恐怕是栽了,但又觉着只凭感觉未免太草率。
况且从他上一世对谢闻灼的了解来看,谢闻灼十有八九属于宁折不弯那种,即便现在高岭之花的人设崩得彻底,但性向方面,总不至于发生什么变化吧。
可是也不一定。
燕稷扶额,从前同样觉着宁折不弯的贺戟,如今不也成了基佬么?
究竟如何,想着就觉着头疼。
燕稷又想了一会儿,还是觉着没有头绪,干脆就不想了,起身去了外殿。邵和不在,只有二狗子蹲在门边,看他过来,很换了的起身跑了过来。
燕稷俯身揉揉它的毛,到桌后坐下斟茶,端起抿一口,二狗子在他脚边转来转去,时不时蹭蹭他,见饲主确实没什么带它出去溜达的心思,只好作罢,委委屈屈蹲在了边上。
这样过了许久,外面隐约传来脚步声,燕稷以为是谢闻灼,没有回头,等了一会儿却不见有人进来,下意识转头看过去,而后一愣。
殿外,一人撑伞站在门边,长眉入鬓,目若点漆。
贺戟。
作者有话要说: 万字粗长章,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_(:з」∠)_。
嗯今天在这里强调下cp太傅太傅太傅,毕竟都同殿而居了如果还撩不到,就真的是十分捉急了。
-----小剧场-----
谢闻灼(微笑):“再只撩不能碰,后果你知道。”
傅知怀:作者干得漂亮。
贺戟:同上。
#作者在太傅的笑容下瑟瑟发抖#
第25章
贺戟入了殿。
燕稷看着他把油纸伞立在门边,抱着手炉站了进来:“长信。”
贺戟瞳孔微不可察收缩一下。
燕稷没有意识到他方才按着上一世的习惯唤了贺戟的字,兀自朝内殿方向走去,贺戟在原地沉默了几秒,抬脚跟了上去,刚进入内殿,便看到了挂在云纹壁上的京都江堤图。
眼底不由闪过一丝眷恋。
燕稷见他盯着他副画看,笑了笑:“那是太傅前几日闲来无事画的,贺将军喜欢画?”
听着他对自己的称呼又换了回去,贺戟神色一黯,垂下眼睛:“尚好,只是看着这画上的景色分外怀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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