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凛,今天哪里不舒服吗?」修格走进房间里,关切问道。
「我……还好。」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他很疼很痛,那就像在控诉修格似的!
修格略显失望地在床边坐下,小心的去摸他乾涸的唇,思凛眨了一下眼睛不太自然地道:「哥……你今天都在忙些什麼?」
男人苦笑,以前的他工作晚些回来,凛凛小东西可是直接抱住他脖子,把水餵到他嘴里的。
「把之前积压的工作做个总结,别担心,没什麼麻烦事……」
思凛想了一想,不太确定他话中意思,努力微笑,「对不起,是我任性害哥延误工作进度了,不要紧吧?」
修格这下连苦笑都作不出来,「为凛凛耽误……不要紧。」他从一旁的外带盒里取出颜色鲜艳的当季草莓,颗颗又肥又大又饱满,「想吃吗?哥帮你洗。」
「我其实……」思凛瞧他盼望的神情,实在不想他难受,「洗五六颗就好,我不饿的。」
修格於是整盒都拿去厨房洗,去除蒂头后,拿一颗递到他嘴边,思凛张口吞下,酸酸甜甜的汁水弥漫嘴里,突然有点心酸。
修格餵了一颗又一颗,思凛身上疼痛剧烈,哪里吃得下东西,修格一番好意,倒是很像是强行餵食。
直吃了十余颗,思凛的胃不断提出抗议,他终於忍不住堵住自己的嘴,「哥……我真吃不下了,这样够了。」
修格说:「你嘴唇乾燥…喝的水太少。」多吃点水果总是好的。
「…」
思凛现在连到洗手间去都要人家搀扶,他的个性又不爱麻烦别人,自然不愿意多喝水,宁愿乾渴一整天。
「我知道,我会多喝水。」他妥协道。
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凛凛睡吧……」修格在他床边的地毯上躺下,「哥陪著你,有什麼需要叫我。」
「不必了…」思凛不忍他一身风尘仆仆,「你先去洗澡,洗好后再来陪我。」「没关系,你睡著后,哥再去洗……」
「哥……」
思凛掩住嘴,脸上出现恶心的表情。最后实在忍耐不住,把刚吞下去的草莓,全都反胃吐了出来。
修格呆在当场,犹如刚刚挨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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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有什麼比挨藤条更可怕的刑罚?那就是挨完打后,漫长且痛苦的养伤过程。
整天都只能趴著,稍微一动臀上就传来钻心的痛,饮食不安,躺卧不宁,更令人难受的,就是生活大小事务都不能自理,因为一旦动作大些,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会再次迸裂。
思凛趴在床上,咽下自尊,忍耐bred替他处理伤口。
bred知他骄傲,又是伤在这般难堪的部位,上药时速度加快,消毒抹药查看所有伤痕,仔细地做完,时间都不会超过十分钟。
盖住臀肉的纱布终於重回原位,思凛红著脸道谢,bred毕竟是医生,安慰他道:「伤口复原不错,我预估这个礼拜内会结痂,那时你的行动就不会多受限制了。」
「还有四天。」度日如年。
「要有耐心!」bred拿起医疗箱,「从今天起的止疼针,我的药量会调轻。那种东西药量过重的话,会造成身体对它的依赖。」
「好。」思凛说,没有多问一句。
「如果你觉得忍受不了,可以……」
「找齐先生吗?」
bred无奈道:「因为他坚持……」
「我知道。」思凛趴在自己的手掌上,倦怠不想说话,「晚安,医生。」
bred告辞。
房间里充满著浓浓的药味,晚上九点的法国乡间,是很寂静的,外面的树林里,仔细谛听,会传来风的声音。枯枝掉在雪地上,走到户外,拿一颗喷香的花生去引诱,不知道能不能逮到一只迷糊的忘记储存冬天粮食的松鼠?如果逮得著,就把它带进古堡里来餵养著。
也好陪陪我。
思凛心想:我真是太无聊了。
他迷迷糊糊地半睡著,睡到半夜里醒过来,睁开眼睛看见房子里竟然空无一人,修格……还没回来?
还在工作吗?
近一两天来,修格工作的时间越来越晚,其实当一个集团主席,根本不会这麼忙的,他这是在躲我吧。
思凛自责:三天两头修格一靠近他,他都有状况发生,每次哥那种被深深拒绝的难过神情,都刺痛他的心,思凛也曾尝试著想去抱住哥给予安慰。
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或许,我对哥的爱,并没有强大到,足以抵抗那些伤害和惧怕。
思凛并非惧怕藤条带来的痛苦,他惧怕的:是手执藤条的修格,化身狰狞修罗的冷酷面貌,在他的面前,自己太过弱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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