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沐子珣声线蓦地变冷,“我说今日的账目怎么会这么乱,原来卓先生竟是饮酒之后才查的账目?”
卓欢又怔,忽然意识到沐子珣冤枉自己了,自己明明是查完帐才出去的,可是账目乱?难道出了什么差错?想至此处,卓欢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忙道:“账目可是出了什么错?容小可去看看。”
“不必了。”沐子珣瞥了一眼守在门口的下人,招呼道:“你去把府内所有的人都叫过来。”
卓欢看着那人躬身离开,越觉得今天这事有些不对劲。然而他肺腑之间疼痛欲死,又隐隐有作呕之感,搅得他根本无力思考。不多时将军府下的人们便都聚在了这小小庭院内,沐子珣还让人拖了一条长板凳和一个木质板子。
卓欢一见这两样东西头“嗡”的一声便炸了,耳边是沐子珣冷厉残酷的声音:“我刚回京,府上也没有别的主子,但这并不表示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爱好什么我不管,但是本分工作做不好就要受罚。管家乃一府之主,更是犯错不得。今日且罚二十板子,倘若今后有人再犯,板子再加!”沐子珣扭头看了呆愣当场的卓欢一眼,吩咐下人:“把他拖上去。”
直到卓欢被人摁在长板凳上才醒悟过来,忙道:“将军罚我可以,可是小可不知那账目有何错……啊!”
卓欢的一番辩解被沐子珣突如其来的一板子生生打断。那板子打的位置刁钻,像是要把他肺腑间那口淤血打出来一般,生生把一口气打了回去。
沐子珣打了一板子却收了手,命令压着他的两个人:“把他衣服扒掉,不要打坏了衣服。”“是。”两人低低应了一声,开始去扒卓欢的衣衫。原本静默的卓欢忽然就挣扎了起来,两个成年男子竟也压不住他。卓欢一边挣扎一边叫:“将军,刑不上大夫,士可杀不可辱,你无故冤我便罢,打我也罢,这般辱我却不行!”
沐子珣冷冷的看着他挣扎,淡淡道:“哦?冤你?辱你?卓先生此话怎讲?莫非你犯了错我还碰不得你了?”
“将军!”这时一声脆响,却是拂衣站了出来。她有些焦急的看了一眼卓欢,跪下道:“将军,卓先生是午时才出府的,酒也是出府才饮的,酒钱还是奴婢借的,倘若账目出错,应当不是酒后之过。”
沐子珣冷下脸:“明知酒后会误事,你还借银两与他买酒喝?他刚出来不懂事,拂衣你在我身边也不久了,这算是明知故犯了?放开卓先生,这二十板子由拂衣来受罢。”
拂衣怔了怔,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心里有些不安,跟随沐子珣多年,第一次见他这样没有理智的发脾气。这时卓欢忽然挣开压着他的两个人,走到沐子珣面前,脸上退去了慵懒,退去了笑嘻嘻没正经的神色,只是一派冰冷:“将军莫要怪错了人,拂衣并未犯错,小可借钱时并未说是买酒的钱,况且账目有错之事拂衣并不知,还请将军责罚!”说着自己褪去衣衫,赤裸着上身跪在了沐子珣面前。沐子珣看了他片刻,拾起木板,道:“知错了?”
卓欢现在还不知那惹了祸的错了的账目是什么,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脱了衣衫受刑,只觉屈辱万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
“知错就好,我每打一下,你便报出数来,免得我记错了,少打几板子。”沐子珣拎起木板,狠狠打在卓欢的脊背上。
“一!”卓欢自己报出数来,心里开始默默背着道德经,然而那种屈辱之感让血直往头顶涌去。
“二!”
“三!”
每一次板子撞击ròu_tǐ的声音都伴着卓欢屈辱的低吼。不知什么时候细细密密的雨丝开始飘落,像柳絮一般。众人都一动不动,看着卓欢苍白的脸色和紧咬的嘴唇,雨丝沾染了睫毛,看上去显得极为脆弱。
沐子珣大都把板子打在脊背上,二十板打完后,卓欢的后背已是青紫一片,有些地方甚至破皮出血,他伏在地上低低喘息,竟是痛的一时无法起身。沐子珣打完后,将木板一扔,厉声道:“下不为例!”说罢便喝退了众人。拂衣想上前扶起卓欢,却被沐子珣用严厉的眼神逼走了。
沐子珣见人走的七七八八,便将卓欢扶了起来。伤口看着不是那么狰狞骇人,然而卓欢知道,那二十下实在是下了狠手。哆哆嗦嗦把衣服穿好,卓欢呲牙咧嘴道:“将军您原来是刑部的行刑官吧?”打得这么狠,偏偏后背只是肿了大片,愣是没有血流满地。
沐子珣只是挑了挑嘴角,转身在一个石台旁坐下,端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杯茶。卓欢一瘸一拐跟过去:“将军,那账目是哪里错了?”
沐子珣低敛了眉目,呷了一口茶才道:“我刚回来,哪里顾得上看什么账目。”
卓欢愣怔片刻,只觉一股无名火噌的窜了上来。他理了理衣袖,笑的一派fēng_liú,但是沐子珣却看到他眼底的熊熊怒火:“那将军此举,可是那一百杀威棒了?”
沐子珣也为他斟了一杯茶,淡淡道:“肺腑之间还痛么?”
卓欢一怔,暗暗调匀内息,竟发现原本杂乱堵塞的经络都顺通了。他不由诧异的看了沐子珣一眼,才明白刚才那顿板子是为了给他顺经络,怪不得痛的要命,原来每板子都砸在穴道上。卓欢不由摇头叹息,缓缓在石桌旁坐下,看着沐子珣道:“那又为何召集这么些人……”
“因为觉得耻辱血流才会加快。”沐子珣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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