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攻陷的那一瞬,闵凌霄觉得自己一定死了。堂堂凌霄宫主,就这么死在贫民街上一家廉价伎馆的床上了。
然而,他低估了自己的生命力。他不仅还活着,而且还清醒地活着。
刺客们练出来的耐疼体质,在这种时候实在是一种折磨。闵凌霄多希望自己能就这么晕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好了。
可他就是无法昏迷过去,每一个瞬间的疼痛都在被无限放大,变成了一年那么漫长。这炼狱般的折磨无穷无尽,看不到头。
难道这是报应么?报应他从前犯下的相似的罪行?
作者有话要说:不用怀疑。。。闵合童鞋就是用来虐的。。。
追忆.前业.红蝶 ...
闵合十六岁的时候,曾经接过一个不算困难的任务,杀掉当时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江天山庄的少主江少环。传闻这个少主虽然有个武功高强的爹,自己却不喜习武,成日里只喜欢吟诗作对,玩弄文人风雅。只要能想办法把人单独骗出来,动动手指头也能把人弄死。
江天山庄对于这个少主自然是非常宝贝的,就算是出门游玩,也要带着十几二十几个精挑细选的随从,各个都是身手不凡。要想直接下手,着实需要冒着挺大的风险。
所以闵合假扮成了一个浪迹江湖的少年。一身素净的衣衫,发辫被高高束起,还未完全发育成型的少年脸上依然有着柔和的弧度,只是小小年纪便已经染上一身血煞之气,一双眼睛只要稍稍看得久一点,就能发现里面暗藏的阴毒。
只可惜那个少年公子比闵合还要小一岁,从小在富贵地温柔乡里长大,完全没有接触过尘世间的复杂丑陋,单纯得跟张白纸似的,别人说一句什么,他就信了。
在闪烁着粼粼阳光的红鹤湖边上,闵合拿出自己的木笛,坐在一颗柳树下吹起来。笛音袅袅,掀起一阵阵轻盈的风,拂动长长的碧条,又卷起他墨发上柔软的丝带,看起来几分优雅,几分逍遥。
江少环那天一身朱衫,清秀的脸庞被艳丽的色泽染得白中透红,说不出的好看。他被闵凌霄的笛声吸引,驻足谛听。一曲终了后,闵合放下笛子,状似不经意地扫视四周,在看到他的时候,嘴唇勾起适宜的弧度,冲他微微一笑。
江少环觉得这个人的笑容很特别,他从来没见过。明明是很有礼貌的微笑,可却带着几分邪意,只是这邪意中又存着几分特有的吸引力,令他一看之下,十分想结交。
于是他不顾侍从们的劝阻,走上前去和闵合攀谈起来。闵合虽然不懂什么诗词歌赋,但是知道这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锁在家里的公子哥,最向往的就是他这种江湖人的自由潇洒,于是便故意做出一副随意不羁的样子,给他讲起江湖上各种趣闻。不出他所料,江少环听得津津有味,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看着他的目光里,渐渐多了几分倾慕。
眼见鱼这么快就上钩了,闵合暗道这活太容易太没挑战性了。
两人在湖边一同游玩,在湖楼中吃喝,很快就称兄道弟起来。江少环向他抱怨自己的生活多么枯燥无聊,每日被父亲关在家里,就像只笼中鸟,欲振翅高飞,却无可奈何。
闵合看着他一脸忧郁的样子,虽然有几分凄楚的美,却另自个儿十分不屑。
这种大少爷,以为江湖是那么好玩的地方么?弱肉强食,野兽般的生存法则,腥风血雨你死我活,没有人是善者。而眼前这个一脸空白单纯得无可救药的傻子,竟然不知道自己活在多么幸福的象牙塔里,还向往着一头扎进这片灼人的血海中。
等到自己的剑划开他的咽喉的时候,大概他就能体会到他爹是多么爱护他了。闵合这么想着,越看那张喜怒哀乐都明明白白写着的面容,心里某种怒火便燃烧得愈加炽盛。
凭什么有些人可以锦衣玉食,而他却要从小在严酷的训练和陷害残杀中拼搏着才能活下来?
真想把这张白纸染脏,想把世界上一切单纯的东西都毁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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