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徵拖过一张纸,在上面写上:
一 死者和人有约
白泉山对凶手的特殊意义
“第二个问题。”陆徵竖起两根手指,“死者被勒死后,凶手还多此一举地剥皮,这说明他憎恨死者,而且剥皮一般用于刑罚,说明他认为死者是有罪的……”
陆徵又拖过一张纸,写上:
二憎恨死者自诩正义
“第三个问题。”陆徵叹了口气,“在此之前,我能先问问,水妙庵的案子,是否和白泉山的案子是同一个凶手?”
陆彻的眉头紧锁:“仵作验了尸,都是先勒死再剥皮,且剥皮的手法也很相似,的确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那么,第三个问题就有了答案。”陆徵在纸上写了个“三”。
“这很明显并不是凶手的手笔,只是这种行为得到了凶手的肯定,凶手将人杀害又残忍剥皮,并不掩盖死者的身份,以彰显他的‘正义’,他希望这种行为能够得到别人的谈论和认可,所以他迅速地犯了第二件案子,这也说明,他憎恨的不是绿柳,而是所有的女人,或者说所有漂亮的女人。”
陆徵没有落笔,笔尖的墨水落在了上好的宣纸上,晕出一个黑色的墨点来。他将三张纸递给陆彻,摇摇头道:“大哥,线索太少了,如果我能去现场或者见一见验尸的仵作,或许能够分析出更多来。”
陆彻接过三张纸,没有说话,他发现自己有一点不了解自己的弟弟,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究竟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他能够说得这样条理清晰鞭辟入里,绝不是灵光一闪就可以解释的。
“你想去现场还想见仵作?”陆彻将那三张纸叠起来。
陆徵连忙点头。
“不行。”
“为什么?!”
陆彻抬起头:“因为这第二起案子已经有了线索,今晚就能抓到嫌犯。”
“真的?”陆徵高兴地问道,可心里还是有一丝丝小失落的,他本来还以为自己的分析能够帮上忙的。
陆彻看他的表情,想着今晚就能把人抓回来,也没必要瞒着他,便道:“那人是德城候的儿子——简余。”
陆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谁?”
“简余。”陆彻看到陆徵的表情,不动声色问道,“你认识他?”
陆徵迟疑地摇摇头。
“说实话。”
陆徵犹豫了一下,想到他出门都跟着两个护卫,哪怕他不交代,事后陆彻也可以直接问护卫,所以非常坦然地点点头:“我今天中午见过他。”
陆彻似乎有些意外:“在哪里?”
陆徵想了想:“在西市不远处的酒楼。”
“西市!”陆彻一拳用力地砸在桌上,陆徵吓了一跳。
陆彻站起身来,最终又徒劳地坐下,叫来自己的长随:“去告诉郭捕头,事情败露了,人恐怕早就跑了。”又派人去通知自己的副手,“他既然提前得到了消息,恐怕是有人通风报信,你暗中查探泄露的人员,有了线索也不必打草惊蛇,必须要尽快将此事呈秉刘尚书。”
他做这些事情都是当着陆徵,见他并没有阻拦自己,脸色微微地松了松,随后才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问道:“你与他毫无交集,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我先前是不认得他的。”陆徵犹豫了一下,“只是他好像认得我……”
陆彻脸色不变:“那便好,他身份不堪,又犯下了这样的重罪,并不是合适你来往的对象。”
陆徵还想说什么,陆彻已经打断他:“不管怎么说,这人认识你,恐你出门遇上危险,这几日你就暂且待在竹覃居吧。”
“可是……”
“我会吩咐常山常水,不管你怎么胡搅蛮缠,这几日都会牢牢看住你。”
“大哥!”
“还不回去?连大哥的话也不听了吗?”
陆徵郁闷的不行,可是眼见陆彻已经沉下了脸色,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竹覃居。
第九章 溜出府
“啪!”
陆徵将笔拍在桌上,怒而起身:“不练了!”
阿福咳了一声:“少爷可要喝点茶或者吃点点心?”
陆徵抱着臂,烦躁地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最后又一脸郁闷地坐下了,问阿福:“我还要写多少张?”
阿福数了数,小声道:“这还不到三十张呢……”
陆徵丧气地一脑袋磕在桌子上,还没抬起来,就听见一个糯糯的声音说道:“三叔你在做什么呢?”
陆徵抬起头,跟桌子前面的陆芷沅面面相觑,陆芷沅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
陆徵连忙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接过她手里提着的点心,然后牵着她到一边坐下,这才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来的?大嫂呢?丫鬟呢?”
陆芷沅乖乖地回答道:“娘亲今日要盘账,奶娘和玉梨姐姐在外头等我,爹爹的书房向来是不许丫鬟过来的。”
“我们宝儿真是厉害,提着点心走了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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