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徵原本只是打算随便找个人打听一下陆府相关的消息,但看到游小五这本事,反倒将那随便的心态去掉了两分。
“那我问你,内城五柳巷陆府近来发生的事情,你可知道什么内情?”
游小五眼珠子一转,谦卑的神色没有变,但原本弓着的腰直了起来:“您看小人说了这么多,这是口干舌燥的,您可否赏杯茶水给小人?”
陆徵还未说话,一旁的常水已经按捺不住了,杀气腾腾地瞪着游小五:“混账,让你说是看得起你,你还敢讨赏?!”
陆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游小五这是在变相向自己讨“信息费”呢,他制止了常水,从包里拿出一把银锞子。
游小五的眼睛顿时就直了。
陆徵推过来一个银锞子:“接着说。”
游小五咽了咽口水:“您既然问小人,小人便也不敢拿那些别人都知道的东西来敷衍您,就说这陆府大老爷,原先就宠妾灭妻,生生把原配妻子给气死了,结果没几年又瞧上了富商的女儿,巴巴地娶进门来,您道那陆吴氏是好的?”他嘿嘿一笑,“这富商是富商,这女儿却不是女儿,听说是打扬州自小养着的瘦马,本是拿来送人的,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勾搭上了陆大老爷,竟被迎进了门做了继妻,也算是运道好!”
陆徵瞪大了眼,在游小五渴求的目光下,又推过去一个银锞子:“继续。”
游小五收了银子,兴致更高:“再说这陆家五房,嫡长子死了就不说了,那老二看着老实,可就这些年他打理陆家家业,还不知吞了多少,那白水巷有个二进的小院子,这里头住着的您可知道是谁?”
“谁?”
“是他母家的表妹,这院子看着不显,可这外室穿的戴的可比正房阔气多了。”游小五面露不屑,“不过那二少奶奶也不是什么好鸟,两人也算是王八配绿豆,啧啧。”
随着游小五的述说,陆徵听得叹为观止,桌上的银锞子也一个个地挪到了他那头,直到最后一个银锞子也被游小五收入囊中,两人居然不约而同地出了口气。
游小五倒是还有些意犹未尽,将银锞子倒入自己的荷包后,才满足地对陆徵道:“您如此慷慨,小人也要知恩图报,免费奉送您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您可知道陆大老爷的亲弟弟?”
“陆七?”
游小五又是一笑:“这陆七老爷身有残疾又性子暴虐,若非有个好哥哥养着,恐怕早就被人拖出去打死了,可这样一个人居然是个情种,您相信吗?”
“情种?”陆徵疑惑道,“陆七太太?”
“怎么可能?那是一个戏子。当年鸿昌班的台柱子,不过据说陆七老爷死后没多久,他也跟着不见了,倒不知是不是殉情去了。”游小五有些感慨,“要说那陆七太太可真是个可怜人,摊上这么个丈夫,成婚不久就迷恋上了个戏子,在家中还动辄打骂她,好不容易熬到他死了吧,居然还得老老实实给他守节。做人到这个份上,也是老实地没边了,要是娘家得力些还好,唉!”
陆徵想起那个软弱的身影,心底也叹了口气。
“好了,今日就多谢公子您了。”游小五拱了拱手,又把还在胡吃海塞的铁蛋给拉起来,“吃吃吃,再吃就把你给卖了!”
铁蛋不甘心地又把一只油汪汪的烧鸡给塞进怀里,十分不客气地对游小五道:“卖就卖,反正跟着你也没啥好日子过。”
游小五气得冒烟,恶狠狠丢下一句:“回去我再收拾你。”
转过头,对着陆徵又是笑容满面:“那公子,小人们就先告退了,您若还有消息想打听,小人就住在北城外十里坡。”
说罢,又拱了拱手,这才拖着铁蛋骂骂咧咧走了。
常水满脸不解:“少爷,您怎么能听这小混混说的谣言呢?这……”
陆徵摇了摇头:“是不是谣言先不说,至少我们知道了,二堂哥和二堂嫂的关系并不如我们所见的那般好,三堂哥和四堂哥也并非对家业毫无野心,甚至是堂婶,她至少是娘家不得力的,这些都是线索。”
常水还有些迷惑,陆徵已经站起来:“走吧,先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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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徵正和常山常水朝内城走去,还未接近内城门,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
几人回头一看,却正好看见两名骑兵甩着马鞭在前头清道。
常山立刻把陆徵拉到一边:“少爷,咱们恐怕要等一会才能入城了。”
“为什么?”
“这甩鞭清道的排场,向来是只有亲王才有的待遇,如今接近年关,几位王爷早已进了京,只除了那一位……”
陆徵刚想问是哪一位,就听见旁边两个路人高声道。
“还有哪个!当然是楚王殿下啊!”
“你看那骑兵都满是煞气的样子,除了楚王殿下的兵,满朝还有哪位亲王有这等气势!”
“你小声些,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陆徵默默地转过了头,也满含期望地看着路那一头。楚王的事迹他曾经听大哥说过,对于这位军功卓著的王爷他一直都很好奇。
这一列队伍不仅有楚王的仪仗,后头还有好几辆囚车,因此楚王特地点了一队亲兵护送。楚王的亲兵都是在北疆被一场场战役磨练出来的,远不是京城这些没有见过血的兵士可比。
这一列军队军容整齐行动划一,又加上战场浴血的煞气,所到之处鸦雀无声,连负责开门的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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