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位置偏僻, 往日里除了来清扫的仆从一般是不会有人来的。唐敏等人进去之后, 就开始一点一点地查找, 赵学谦免不了提醒一句,那毒针上的毒只怕还未干净,让他们一定要小心。
陆徵和包铮两人从西北方向的角落开始找起, 偏离了众人之后,包铮才略带忧虑道:“赵书令似乎和从前有些不同了。”
陆徵惊讶地看着他。
包铮一边用刀拨弄草丛,一边低声道:“我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上次的剥皮案他几乎一败涂地, 刑部有不少人都在暗中嘲笑他,他看似不在意, 可若真是不在意,唐大人对他说起这桩案子的时候, 他就不该主动要求替唐大人破案。”
“你说,这个案子是他主动要求参与的?”
包铮叹了口气:“唐大人与他相识多年, 向来看重他的人品和才能,所以他这么一说,唐大人便答应了, 然而我却觉得有些不对, 可又说不出来。”
陆徵陷入沉思,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严重了,他原本在想,陆家本家出事怎么也不可能牵连到早已分家的英国公府,可是他低估了古人对于家族的在乎, 就比如这次要给陆挚验尸一事,赵学谦去找了英国公陆擎,也没人觉得不对,可实际上无论是找陆家族老还是官府出面都要合适许多。
陆徵陡然升起了危机感,虽然不知道赵学谦要做什么,但能够阻止他的方法就是尽快找出凶手。
正在这时,几名捕快大喊道:“大人,卑职有发现!”
几人连忙走过去,果然在两块地砖的缝隙里发现了一枚尖头朝上的针,尖锐的针尖让人看着心里发寒。
石斛用手帕小心翼翼将针拿了出来,这针不比一般的绣花针,感觉似乎要更粗一些。
唐敏仔细地看了看,肯定道:“这是妇人用来纳鞋垫的针。”
使针,下毒,若不是被人特意陷害,几乎可以确定凶手是个女人了。
赵学谦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但没有马上说出自己的看法,反倒谨慎道:“现在还不好说,这样的针并不算罕见,还是先从砒霜的来源查起吧。”
唐敏点点头:“赵兄说的是。”
既然查出了凶器在祠堂,就必然要查近几日出入祠堂的人,然而不年不节的,去祠堂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个清扫的仆妇,就只有陆源去过。
唐敏和赵学谦对视一眼:“查!”
-
陆源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几人:“几位大人,在下之所以去祠堂,只是因为马上就要到年节,要准备祭拜祖先的一应物品。”
“这种事情何必让您亲自去做,交给管事不就好了?”唐敏狐疑道。
陆源摇摇头:“祭拜一事事关我们陆府一年的气运,在下哪敢交给管事去做,故而自从在下接手管理家业,便年年都是亲自去做,从未假手于人。”
一名捕快在唐敏耳边窃窃私语,肯定了陆源的话。
陆源拱了拱手:“年底事忙,若几位大人没有其他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赵学谦却突然问道:“这凶手将毒针放置在地面上,此计歹毒又防不胜防,他既然可以借此害了陆老爷,那也可以用同样的计策害了其他人,陆二爷,您说是吗?”
陆源的脸色微变,说了声告辞就赶紧离开了。
唐敏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道:“他这是心虚了?”
“不管是不是心虚,他定然知道一些消息。”赵学谦说完,又对陆徵道,“陆少爷,不知可否上门拜访?”
陆徵一凛,警惕道:“拜访什么?”
赵学谦似乎没有看出他的戒备,平稳道:“这案子除了陆老爷,还有陆大人这另一个受害者,唐大人与在下于情于理也应该上门探望才是。”
唐敏笑眯眯地在一旁帮腔:“正是如此。”
陆徵心塞的不行,可又不能真的阻止他们,不然岂不是说明大哥受伤有猫腻?他真是越来越警惕赵学谦了,他未必想用这种低级的手段诬陷大哥,毕竟大哥身份贵重,不比简余,可若说他真是为了案子着想,这才上门拜访,他却是怎么也不信的。
-
几人来到英国公府,先是给老夫人请了安,又拜见了英国公夫妇,这才往飞鸿院而去。
因为陆彻卧床养病,所以裴氏作为女主人出来招待他们,陆徵却看到裴氏温和笑容下的那一抹不悦。
陆彻被人扶着走出来,脸色依然苍白,态度却无懈可击。唐敏与陆徵虽然关系不好,可看到对方这么病怏怏的样子,也多少有些物伤其类的伤感。
赵学谦却并没有这种感觉,几轮寒暄过后,他单刀直入地问道:“那日,陆大人在祠堂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人吗?”
“并没有。”陆彻说道,“祠堂很是偏僻,本官和大堂伯去之时,连清扫的下人都没有。”
“您本人可有什么奇怪的感觉吗?”
陆彻想了想才道:“那日本官走在路上忽然觉得脚底有些刺痛,本以为是石子没有清理干净,现在想来,只怕是步了大堂伯的后尘,踩上了那根毒针。”
“那几日天气寒冷,几乎是滴水成冰,犯人将针放在地砖缝隙之中,又在缝隙中倒了水,水结成冰将针固定住,待到过了几日,出了日头,冰自然会化去,一根细小的针藏在缝隙之中,只要有仆妇清扫,尘土自然就会将凶器覆盖。”赵学谦说,“这计策可谓是环环相扣,天衣无缝,若非您一同中了毒,只怕这就要变成一桩无头悬案了。”
“天网恢恢
喜欢古代犯罪心理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