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玩意儿。”容禛轻描淡写,直接就把云氏的话给憋了回去。
陆徵看了看母亲,见她不再反对,就上前把玉佩收起来。
寒暄完,云氏带了满屋伺候的人离开,房中只剩下父子三人和楚王,楚王便单刀直入:“本王此次来,为的就是年后的三司会审。”
陆彻脸色一肃:“您的意思是?”
“若说本王不参与三司会审,只怕你们也不信。”容禛毫不在意自己的话掀起轩然大波。
陆彻震惊道:“您说什么?”
若说此次江南之行收获最大的,非楚王莫属,楚王抄了那么多人的家,那一车车流入皇宫的金银珠宝就已经看得人眼馋,留在楚王手中的只怕更多。除此之外,就是年后的三司会审了,谁都知道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至少陆彻早已摩拳擦掌,要借此次三司会审攫取政治资本,以期解决他目前在官场的尴尬局面。
可是,楚王就这么轻易地放弃了这一份权力。
不同于陆徵还是懵懵懂懂,陆彻和陆擎对视一眼,父子二人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楚王殿下,这可不能开玩笑。”陆擎严肃道。
“本王从不开玩笑。”容禛说道。
陆彻看了一眼仍旧忧心忡忡的父亲,咬了咬牙,问道:“殿下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下官,却不知有何差遣?”
容禛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一勾:“陆大人是爽快人,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本王想要看建武二十七年到永宁初年的所有案卷。”
陆擎猛然站起身来:“殿下!”
建武二十七年,魏王叛乱,宫中又发生大的变乱,永宁帝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扫平叛乱,登基为帝,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封存这两年的所有案卷,包括宫中的起居录等等。
陆彻脸色变得很难看:“殿下,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不可能都是人做出来的。”容禛说,“据本王所知,永宁十一年熙春坊大火,刑部也受到了波及,这些封存的案卷曾经被搬出来过,那时候,陆大人应该已经进入刑部了?”
“看来殿下是有的放矢。”陆彻压低了声音,“可下官即便知道,又怎么敢去做这要命的事情?”
容禛的语气中带着一点漫不经心:“陆大人若是怕,就当本王没说过。”
陆彻早已冷静下来,他没有理会一旁焦急的父亲,拿出平日里的精明强干:“殿下这个要求,仅仅拿三司会审一个名额来换,可不太合适。”
“一个名额?”容禛突然笑了,“区区主审,的确有些寒酸了。”
“主审!”不止陆彻吃惊,连陆擎都有些坐不住了,“主审不是严雍之老大人吗?”
容禛却没有说话。
陆彻额头上沁出汗珠来,许久之后,他才抬起头看着容禛,眸子里的野心一览无遗:“楚王殿下,一言为定。”
“陆彻!”陆擎不可置信地看着大儿子,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答应了什么?!
容禛达成了目的,本想马上离开,看到一旁呆呆地看着父亲和哥哥吵架的陆徵,忽然又改变了想法。
“听说英国公府花园的景色宜人,不知本王可否有幸游览一番?”
此话一出,不止陆徵猛地转过头来看着他,连争得脸红脖子粗的陆擎和陆彻也呆住了。
这种大冬天赏景,楚王殿下您没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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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无奈安排带楚王去后花园赏景的陆徵一脸郁闷,看着自家光秃秃的后花园,心想还不如在房间看他那盆金钱橘呢。
容禛侧头就看到陆徵明显走神了的模样,想想上次这这小子也是一脸无趣地转过头,他还从没被人忽视的这么彻底过,容禛想着,直接伸手过去捏住陆徵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你就带本王来看这些东西?”
陆徵用力地掰着容禛的手指,然后又一次被现实的差距给打败,只能口齿不清道:“唔府中就素这样的,素你寄几要看的。”
容禛完全不理会手上那点力气,反倒是对陆徵这么说话十分感兴趣:“没大没小的,十九叔也不喊了。”
“唔素被逼的!”
“嗯……我没有听清,你刚刚在说什么?”
“十……十九酥……”
容禛满意地放开手。
陆徵一边揉着自己的腮帮子,一边敢怒不敢言地看容禛,容禛却好似没看到一般,饶有兴致道:“你住哪儿,带我去看看。”
陆徵很想硬气地拒绝,但见容禛似笑非笑地看过来,腮帮子顿时就是一疼:“……在竹覃居。”
容禛好笑地看着陆徵捂着腮帮子在前头带路,少年圆滚滚的眼睛看向他的时候还带一点惊惧,加上这个动作,简直就像是他去打猎的时候碰见从树上掉下来的小松鼠。
一脸蠢萌还不自知。
容禛慢悠悠地说道:“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的。”
陆徵脚步一踉跄,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容禛:“骗人!”
“那时候你才三岁,襄宜大长公主做寿,表姐带着你去贺寿,你调皮躲开了奶娘和丫鬟,结果在园子里迷了路。”容禛面上带有一点怀念之色,“那时候你多乖啊,给你一颗糖吃就乖乖的喊十九叔,后来表姐要抱你回去还搂着我不松手……”
陆徵脸色爆红:“小时候的事情谁还记得!”
“哦?不记得了?”
陆徵警惕地看着他嘴角又勾起那恼人的笑容,背上寒毛直竖,连忙往前跑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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