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笑笑:“你看起来春风得意啊,”他耐心解释,“前段日子你简直失魂落魄……不,换个正常点的词,魂不守舍,气色要有多差有多差,现在简直换了个人。遇到什么好事啦?”
原来是说这个。可是魂不守舍有比失魂落魄正常到哪里去吗?陈冬阑说:“我要搬家了。”
同事瞪眼:“你不是才租了我那个房子吗?”
陈冬阑点点头:“那边我还是会租到期的,只是有朋友搬新家,邀请我一起住。”
同事其实没搞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听他说房子还是会租满时间就放心了,多嘴问一句:“这样啊,那新房子在哪?”
陈冬阑说了袁渊新家的小区名。
同事回味了一下这个名字,脑海中跳出来的是一串吓人的数字:“那里可不便宜,你怎么住得起?”他和陈冬阑的工资待遇差不多,绝对供不起那里的房子。
陈冬阑并不想跟他做多余的解释,更对继续聊天没有兴趣,就敷衍道:“房子是朋友的。”
同事跟他在一起工作这么久,自然知道陈冬阑的脾气,也就不再问东问西,只是感叹陈冬阑这种性格,居然也能交到那么能赚钱的朋友。
陈冬阑上班是典型的朝九晚五打卡制,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员工食堂免费供餐。
吃饭的时候,手机有了消息提醒,陈冬阑拿出来查看,发现有新邮件。
这也是袁渊不知道的一点。陈冬阑的手机有除了电话短信以外的第三功能,那就是收发邮件,因为他定居在国外的亲人时不时会跟他用邮箱联络。
虽然频率最高的时候,也不过一年两次。
邮件的发送人是他妈妈,里面说他的弟弟小德今年打算和几个国内的朋友一起回国来过春节,大概再过一周就会过来,落脚点在t市,希望陈冬阑能帮忙看着点。
邮件的末尾付了小德在国内的电话号码。
陈冬阑查了查日历,发现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是春节了。过年在他的感官里,其实并不特别,更多的像一个加长版的周末。他高三的时候家人就都去了国外,那之后每一年春节,他都是一个人。
再后来和袁渊住在一起,对春节的感觉就更差了,因为袁渊会在春节离开t市回家过年,他加长版周末里不会有加长版的袁渊。
那并不算好。
陈冬阑给妈妈回复了一个邮件,总的意思是他会好好照看小德,也会照看小德的朋友,让她和继父不要担心。
下午上班时, 想到春节就要到了,陈冬阑的心里堵得慌。
等到下班,越来越堵,直到接到袁渊的电话后才感到心情舒畅。
袁渊说:“下班了?”
“嗯,”陈冬阑收好东西,匆匆往外走,“我现在走出公司。”
“不急着出来,我大概还要半个小时才会过来。”
之前约好,袁渊今天帮陈冬阑搬回合租屋。
“好。”陈冬阑挂了电话。嘴上答应了,但走出去的脚步还是没停。他做不到坐着等,他就算是在外面吹冷风,也像是他在努力向袁渊靠近。
结果没等三十分钟,二十分钟袁渊就到了。
人上了车,袁渊没好气说:“我就知道你会出来等。”
这是在炸他吗?陈冬阑没有承认:“我是刚出来。”
袁渊笑了:“行,你说是就是。”
陈冬阑的东西少,两个人一起收拾,并没有花多少时间。收零碎物件时,一个小东西掉了出来,袁渊蹲下去捡,一眼就看到弹簧床底下有个箱子。
……速食面。
陈冬阑见他关注着床下,本来还有点不解,跟着看过去才发现……
他忘了,他扔了柜子里的饼干,却忘了床底下的速食面。
“这是……”陈冬阑强行编瞎话,“这是同事送的。”这借口牵强得不行,但他转念就想到袁渊家有于霖送的红酒,为什么他就不能有同事送的速食面?
袁渊不忍揭穿他,顺着他问:“别人一片心意,要不要带走?”
陈冬阑说谎说得脸发红:“也不算什么心意,还是扔了吧。”
袁渊装作遗憾:“那还真是可惜了。”
速食面有什么好可惜的?陈冬阑憋着没说话。
因为东西少,堆到后座上就能一趟带走。回到合租屋时刚好天黑,但就晚饭来说还是推迟了。
“要不出去吃?”袁渊问。
陈冬阑想了想,就算是只做几个简单小菜,也要一个小时以后才能吃。于是说:“也好。”
这算是他们同住以来,除了集体聚会以外第一次一起下馆子。
陈冬阑几乎没在外面吃过,并没有任何经验,地方是袁渊选的,一家粤菜馆,还算地道。
袁渊点了几道点惯的菜,被服务员划去了一道。她满带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先生。快过年了,做这道菜的师傅回了老家,您看换成这一道如何?”
袁渊看了看,没意见。
被服务员说起年节将近,袁渊才发现他把这件事搞忘了。他每一年都会回家和父母团聚,呆到假期的最后一天才回来工作。
说起来,陈冬阑家和他在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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