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庆大喜,回头偷偷呼唤乐祁,两人一起钻至塌下,只见原来“栾迪”在下面挖了一条地道,直通地牢之外。两人顺着地道爬出,见外面停着一辆载着木桶的板车,还守着了几个人,乐祁心生警觉,便要动手,却被夏瑜拦住,道:“这几位是我的同伴,他们大多在城中不如意,既未成亲,也别无亲眷,愿意和我一同协助将军逃回晋国。”
言罢,夏瑜一指那个大板车道:“平素我们医馆都是用这个来回运送药材,已经走得熟了,门吏也都不费神搜检了的,所以要劳烦将军在里面躲一躲,以便出城。”
韩庆乐祁听得夏瑜布置如此缜密,今日便能出城,十分高兴,当下便十分听话的钻了盛药的木桶,而在已经和城门吏打好招呼的情况下,这辆药材车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出了城门。
韩庆与乐祁藏于木桶之中,直到奔出城门许久之后,才翻身出来,一出来韩庆便察觉不对,他是军中将领,虽然算不上是良将,但好歹常年带兵,从太阳的方位分辨东西南北这点他还是做得到的,眼见此时他们非但不是朝着西边晋军大营奔逃,看方向却是朝着东北部驰骋的样子,当即便傻愣了。
乐祁自然也发现此点,当即一把抓起夏瑜的领子,喝道:“你这是往哪里跑!?”
夏瑜被乐祁撤着衣领拽起来,要知道这个时代的衣服本就很粗糙,在平阴府里,田至对他尊敬有加,供给的衣物要么是锦帛要么是丝绸最次也是十分精致柔软的细麻衣,这些当然不是一个医匠学徒能穿的,所以夏瑜此时身上的衣物是最次等的粗麻衣,质地极差,乐祁这么一拎领子,便在夏瑜的脖子上磨出一道红印子,看的韩庆好生心疼,急忙拉住,道:“乐祁你急什么,先听听他怎么说。”
夏瑜把领子从乐祁手里面拽出来,冷笑道:“将军卸磨杀驴未免也太快了些,眼见此时刚逃出城便对在下动起手来了!哼,你不就是想回晋军大营吗!你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你们兵败被俘,两百乘的兵力要么死伤要么被俘,打了这么一个大败仗,还回晋军大营去,嫌自己命不够长等着被军法惩处吗!?为了你们两个的性命着想,我们自然不能直接出城向西直奔晋军大营,自然要从东边绕一个圈子到廪丘去。”
乐祁听得夏瑜的话微微沉吟,而韩庆则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道:我自出兵以来,数次对孔伟不敬,此时大败,难免孔伟不会因为昔日不睦借军法斩了我,我虽乃韩氏族长堂弟,但只怕远水解不了近渴,就是堂兄想要解救我也是来不及。
韩庆这样一想,便更觉夏瑜思虑缜密,处处替自己着想,心中好不欢喜,自然也不对夏瑜意欲投奔廪丘的决定有任何异议。
狂奔两日后,夏瑜一行人到达廪丘城墙下。
因为齐晋交战,廪丘位处两国交锋门户之地,又方才背齐归晋,晋军在廪丘屯驻半年有余,不久前才启程前去攻打平阴,主将孔伟还因为不放心顺便把廪丘大夫田会也带走了,留下了不少晋军看守廪丘,并命令严加防守,所以此时此刻廪丘城大门紧闭,城墙上有士兵站岗,军官巡查,一见有人靠近城墙便大声喝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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