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睡个好觉。
睁眼看着天花板,张非情不自禁地砸了咂嘴——昨晚他睡得极香,一夜无梦到天亮,醒来时毫无疲惫神情气爽,实在少见。
下意识伸了个懒腰,手甩开了才想起床上还有个人,却没碰到。张非偏头看了看,发现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空了。
凑近了一看,张非很无语地发现鬼王小朋友居然跑地上去了。
地上的钟错卷了被子缩成个团儿,粉红色的毛巾被裹在他身上看起来很可爱,张非摇着头过去戳了戳,粉红色里面探出半张睡眼惺忪的脸。
“我把你踹下来了?”他记得自己没有踢被子的爱好啊。
摇头。
“……那是你自己滚下来了?”
点头。
“你是想起来,还是再睡会儿?”
“……睡。”
于是张非伸手连人带毛巾被一起抱到了床上,看着钟错在床上继续缩着睡。
怪了,前两天这小鬼没这么能睡吧?还是说小孩子作息不规律?
虽然知道那边躺着的是地府的最终兵器,可是外形摆在那儿,张非怎么也没法把自己的认知拗过来。
等张非下楼去买早餐,粉红色的毛巾被才再次掀开,钟错探出头来往左右看了看,轻轻松了口气。
很好,没露馅。
这种日子,以后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昨天是运气好,只遇上了一批阴魂,要是多几个游鬼,自己怕是很难完好的回来了。
……算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头疼吧。
自暴自弃地重新把自己埋回粉红色里,钟错闭上眼,重新进入梦乡。
张非住的地方就在如花小居楼上,原本是花姨买下来打算给自己儿子住的。可惜那小子大学毕业之后投奔了美利坚,倒让张非捡了个便宜。对这个住处张非很满意,离学校近距离市中心也不远,要方便有方便要安静有安静,最重要的是,一日三餐可以去楼下解决。
“小非,你那孩子呢?”早上起来花姨正忙着炸油条,见张非下来寻觅吃食,便顺嘴问了他一句。
“楼上,还在睡。”
张非摸了根油条,坐在那儿津津有味地啃。他家里多了个孩子这事自然不可能瞒了花姨,不过他只说钟错是朋友寄放在这里的孩子,花姨为人大大咧咧又和善,看着钟错也喜欢,倒也没刨根问底。
“他不是起来了么?”花姨捞出两根油条,眉头一皱,“我早上迷糊的时候好像看见他在窗户外面。”
“几点?”
“五点来钟吧,天刚亮了一点。”
“有这回事么?我看他睡得挺熟的。”
“也许是我看错了。”花姨只当自己睡迷糊了,“喏,拿去给小孩吃吧。”
除了油条,还有馅饼跟炸糕,堆了满满一托盘。张非高高兴兴地把盘子拿上去,钟错正好起来,他招呼他过来吃早餐,顺嘴问了句早上的事。
吃东西的动作停了停,钟错表情如常地说:“阿姨看错了吧?我一直在睡。”
“应该是她睡迷糊了。”话是这么说,可张非看着钟错,心里却莫名多了个疙瘩。
他问问题的那一刻,钟错的表情好像有一点不对。
……不可能吧,大早上的,他出去干什么。
吃过早饭,张非继续过他颓废的假期一天,钟错则是一如既往地在看书。身体随着敲击键盘的动作微微晃动着,张非得意洋洋地推倒了眼前的boss。听着耳机里一片欢腾,他顺势往椅背上一倒,屁股却被什么东西硌了下。
摸了把,拿出来的东西很眼熟,居然是那块之前没找着的鬼晶。
鬼晶拿在手上还是那么凉,张非把它拿在手上晃了晃,看着鬼晶里面凝结的液体荡来荡去,差一点就要喊钟错过来把这个吃了。
……不过他会不会介意吃屁股压过的东西?
汗颜了一下,张非偷偷摸摸地抽了张餐巾纸过来擦。
只是也不知道那么细的喉咙是怎么把这种大块的东西吞下去的,手上掂着鬼晶,张非不由有些好奇这玩意吃起来是什么味道。
……不然试试?
反正一时也咽不下去,如果不对还能吐出来。
好奇心杀死猫,张非心一横,手一丢,鬼晶稳稳落进他的嘴。
好冷!
这是张非的第一感觉。
用冰块形容鬼晶那真是太委屈它了,这小东西拿在手上还好,进了嘴之后冷得让张非整张嘴都麻了,更诡异的是,这东西居然是入口即化,张非还没来得及反应,鬼晶化成的液体已经顺着喉咙落入肚子,一线冰凉自嘴巴一直蔓延到胃,大夏天也冻得他微微哆嗦。
赶紧冲出去倒了杯热水灌下去,张非按住嘴,脸上表情极为狰狞。咝咝哈哈好一会儿,他总算觉得自己的胃不再冻得像个冰坨,这才捂着肚子走了回去。
这东西吃了之后该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这时候才想起后怕来,张非按着肚子咧咧嘴,过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异样,他也就自欺欺人的以为,大概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了。
吃午饭的时候,张非拐弯抹角地问了下鬼晶的具体作用——重点在于如果落到凡人手上会不会引发什么悲剧后果。
“应该不会,”钟错摇了摇头,“鬼晶其实就是阴气,就算不管它,放在那儿也会逐渐升华。一般人就算拿着,也拿不了多久。要是女人和小孩,待在鬼晶附近可能会对身体有些影响,因为他们阳气弱,不过顶多就是生点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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