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轰”的一声震响,激荡的气流狂猛地向外扩散着,还带着咝咝的啸声,仿佛要将空气撕裂似的。
两人随即各退了两步,看起来是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雅尔海晴脸上闪过懊恼的神色,而天枢面上却是平静无波,只是眼底浅浅地掠过一丝快得让人来不及扑捉的诧异。
“父王,你不要欺负海晴哥哥。”就在两人相持之际,朗儿不知何时蹭到了天枢身旁,用小手扯住他的衣袖,“我跟你回家就是了。”
我欺负他!是他先动手的好不好?
天枢不悦地瞪了眼胳膊肘向外拐的儿子,蓦然愣住了。
“是你!?”半晌之后天枢总算反应过来,从九岁的孩子到十七岁的少年,面容身形的变化实在太大,也难怪他一时想不起了。
“对啊,就是我。”雅尔海晴打了个响指,愉快地笑道:“我就说嘛,你不会不记得我是谁的,哈哈……”
原来,这个他一直看不顺眼,如果不是看在天权的面子上早就想将其除之而后快的少年竟是昔年的救命恩人,也是外公的关门弟子。
对此,天枢哭笑不得,并且决定永远不告诉雅尔海晴后面那件事。
不过,为了报答雅尔海晴的救命之恩,天枢还是同意了天权要弄他去羽林军一事,尽管他对这个安排有些不满。当然,他的不满并非针对雅尔海晴个人,天枢在意的,仅仅是这个不太恰当的时间而已。
那天的晚餐,若离用一桌华丽的全醋宴表达了自己的心情。看着满桌精美的,却没有一道不放醋的菜肴,沉默许久的双胞胎异口同声道:“王府的厨子把醋坛子打翻了么?”
若离闻言不语,似笑非笑地睨了天枢一眼。即使她和天枢从来没有过真正的开始,但是那双凭空冒出的孩子还是让她很在意,非常在意。
天枢抬眼望天,什么也没说,心道:“儿子,你们猜对了。”看来腹中的小宝贝他还是继续瞒着的好,不然若离肯定和他没完。
晚餐是在极其诡异的气氛中过去的,用过晚膳,天枢就带着三个小鬼告辞了。经过哥哥姐姐一个下午的威逼利诱,此前还吵嚷着不要回家的朗儿毅然决然地变节了,兴高采烈地一手牵着一个回家去了。
两天之后,雅尔海晴去西城大营报了到,然后跟随羽林军去了两百里以外的凤舞山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封闭式训练。
随后,天权也向文帝上了亲自去徽州赈灾、探访的折子,见儿子善解人意、敢于担当,皇帝大喜,当即准奏。
在那之后的事情便是由天枢全数安排,只是这样一来,他原本不轻的担子就又重了许多,忙得竟连前来看望天权的时间也少得可怜。
不知是故意还是巧合,天枢两次上门都恰好选在若离出门的时候。
“你在躲离姐姐?”天权倚在软榻上,眯着眼睛,玩味地看着天枢。他用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有吗?”天枢笑而不答,只是低头把玩着手中的茶盏。良久方道:“近来身上可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由于胎儿这段时间生长迅速,对母体的损耗日益增大,天权因为施行九转金针受过重创的心脉开始有些不能负荷,心悸和头晕的现象日益严重,使得周围的人都是忧心忡忡。
“我没事的,大哥不用担心。”天权浅浅一笑,双手交叠,置于腹上,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腹部。进入四月,气温渐渐升高,换上轻薄的春衣,他早已显形的肚腹便再也掩饰不住。
“是么?孩子可有闹你?”天枢见他脸色苍白,神情倦怠,心下不免担忧,他犹豫片刻,终是将手覆到他的腹上。
天权蹙了蹙眉,没有说话,眼神却是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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