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明白了,这就去办。”
老人佝偻着身子走了,贺兰骢眯起了眼睛,干戈,这次,我就全靠你了。
府中的下人拿着多于往日数倍的银钱,给贺兰骢躬身行礼后,便依依不舍地离开。
贺兰骢在大门内,扬起手与他们招呼了下,便目送他们身影远去,直至消失。
朱漆大门嘎吱一声缓缓合上,最后发出咣当一声,阻隔了门外的喧嚣与门里的沉寂。
“都走了,我也该离开了。”贺兰骢捧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自言自语,“姑母,侄儿这里给您请罪了,侄儿无法再守护这东林的江山。”
拿过几张小字条,他仔细地又看了一遍,确定好时间和地点后,把字条揉碎了。那是他的弟弟干戈,飞鸽传书的字条。
天大地大,必有我贺兰骢的容身之处,岂能留在这里,坐等着被自己的国君,当做岁贡,进献给敌国。
大厅里,步入一位不速之客,来人在贺兰骢身后执剑行礼,“侯爷,如果要离开,今晚三更,御林军换班,请侯爷把握时机。”
“多谢了,但愿不会连累到你们为好。”贺兰骢不曾回头,语气淡然地向来人道谢。
那人转身便走,嘴里说道:“皇上此举,令我等也是颇为寒心。”
月上中天,三更以至。
贺兰骢背上包袱,熄灭了烛火,闪入黑暗。
包围延平侯府的御林军正在换班,但因为同情贺兰骢的遭遇,所以这群禁军放了很大的水。
出乎意料的顺利,很快,贺兰骢就到了城外。
贺兰骢隐隐感觉不安,一切都太顺利,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被包围的时候,贺兰骢暗自叹气,这世上,果然没有那么便宜的事。只是,干戈呢?
于海冷冷地说:“主子真是料事如神,延平侯果然不会老老实实到我北苍来。”
“你们,是北苍人?”
于海一抱拳,“我家主子请延平侯去北苍做客,侯爷是自己走呢,还是让咱们动手带侯爷走呢?”
冷笑一声,贺兰骢战场拼杀多年,何时受人威胁过。
自腰间一扯,一条镔铁九节鞭出现在手中,借着月光反射幽冷的银光。没有了马上冲锋,这便是他的武器。
长身玉立的身形在月下投出纤长的倒影,手中如灵蛇般舞动的九节鞭嗖嗖作响,把人笼罩在一片寒光之下。
东林贺兰骢决不是徒有虚名之辈,这一点,于海亲身体会到了。旁边倒下的伙伴痛苦地呻吟着,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事实。
主子有命,务必将此人活捉,毫发无伤地带回北苍,于海苦笑一下,真是棘手的差事啊。这延平侯连片衣角也没碰着,自己的兄弟倒躺下好几个。牙一咬,不能耽搁了,必须尽快将人拿下,避免徒生变故。
一张大网当头罩下,贺兰骢暗道,疏忽了。
于海摇摇头,砸吧着嘴,对网中兀自挣扎不止的人道:“没用的,省省力气吧,这是天山雪蛛丝制成的网,挣不开的。”
“卑鄙!”贺兰骢恨恨地只吐出这两个字,却是无可奈何,不想被当做贡品献给敌国,却还是被敌国捉住,看来是天意如此。
被古怪的绳索打结方法,绑成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姿势,贺兰骢愤怒,屈辱,尝试挣脱这该死的绳子,结果差点把自己勒死。暗自唏嘘,这北苍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能整。
于海瞧眼还在徒劳挣扎的人,有点得意,主子这个打结的方法真是太妙了,任你贺兰骢再厉害,也休想挣脱得开。
把人扔进事先准备好的马车里,于海下令,马上返回北苍,避免夜长梦多。
(下面,贺兰经过一路颠簸,终于被带到北苍啦,吼吼!)
北苍新历圣武三年秋,因东林丢失了岁贡的“贡品”,圣武帝元文敬大怒,驱逐了东林的使者,随即派保国将军陈锐领兵二十万,联合前方驻守在樊城的韩朝辉,兵分两路,成钳形攻势,攻打东林国都。
在东林国都最高的城门朝晟门的城楼上竖起北苍的旗帜时,贺兰骢也被秘密押解到北苍国都,并被直接送进皇宫。
沧澜殿的玉阶下,贺兰骢被死死地按跪在地,头被迫压低,看不到前面的人和旁边的景物。
元文敬居高临下看着阶下被绳捆索缚的人,不由一阵冷笑,你也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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