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汤锦程有作曲能力,却没想到对方作出来的曲子竟然这么棒。
想到这位老同事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却培养出了一个一鸣惊人的神童外孙,再想想自家那个整天调皮捣蛋、视钢琴为仇敌的孙子,他真是有点羡慕、嫉妒、恨的感觉。
杜学谨见众人反应平静,猜到他们都以为乐曲是汤锦程创作的,心里有点不平。
他清楚地记得柳云舒在欣赏窗外雨景时突发灵感、奋笔疾书的场景,亲眼见证了这首作品的诞生过程,知道汤锦程只是稍加改动。
不过,柳云舒目前只是一个6岁孩子,如果刻意强调他的作曲才能,反而显得突兀。
更何况,他的灵魂确实不是小孩子,实在是没必要沽名钓誉。
倒不如将功劳推到汤锦程头上,顺理成章地成全汤锦程的名声。
杜学谨默默望着台上仿若清泉一样澄澈的柳云舒,想到拥有非凡才华的他在前世竟被毁到那种地步,胸中燃起熊熊怒火。
那样的血海深仇,他怎么可以因为顾虑他现在的身世而放下?
“这首曲子太美了!”卡尔普兰丁格赞叹道,“叫什么名字?”
“《雨》。”柳云舒回答。
“很好,非常美。你们还有其他自创的曲子吗?”
“有。”
“我能有荣幸听一听吗?”
“没问题。不好之处,请批评指正。”
柳云舒起立鞠躬,又回到钢琴前演奏。
第一乐章仿佛江南烟雨一般忧伤,把全场听众一下子引入了迷蒙烟雨之中。
第二乐章旋律悲怆,充满古希腊式悲剧气氛。
那充满激愤之情却又透出刚毅不屈气度的宏大乐章,震撼人心,令人热血沸腾。
杜学谨注视着柳云舒那跟随音乐剧烈颤动的柔弱身躯,看到里面有个强大的灵魂,坚毅柔韧、百折不挠,却让人心痛难当。
第三乐章,如雨珠倾泻而下的连奏,洋溢着青春的明快和不可抑制的生命活力。
柳云舒对生命的热爱,就像阿波罗的阳光一样,明澈地闪耀在每一个音符上。
杜学谨沉醉在音乐之中,只觉乌云密布的心空乍然破裂,灿烂的阳光如同金色的瀑布一般宣泄下来。
他在这如歌一般优雅的旋律中,看到了他的喜悦、他的憧憬、他的力量。
柳云舒不是孤独一人,因为,他拥有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幼小生命——他。
杜学谨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
他透过泪雾看到了柳云舒那饱受冤屈的倔强灵魂,胸腔里霎时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他要为柳云舒报仇,他绝不放过那些丧尽天良的恶徒!
柳云舒抬起轻灵飞舞的十指,那悠悠飘荡的温柔旋律犹如暖风一样缠绕在听众们的耳畔,流连不去。
众人深深陶醉在这美妙的音乐之中,如饮醇酒,熏熏欲醉。
掌声乍然响起,打破了满室静寂。
回过神来的众人纷纷鼓掌、起立,哄然叫好。
柳云舒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面带微笑起身向众人行礼致意。
卡尔普兰丁格冲上台一把抱起柳云舒,高高抛向空中。
柳云舒惊呼一声,在落入卡尔普兰丁格怀里后连忙伸手抱住对方的脖子。
卡尔普兰丁格低头在柳云舒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一口,激动地说道:“太棒了!非常美!这首叫什么?”
“《心》。”柳云舒笑着回答。
“很好!非常好!你我的心,完全是相通的!”卡尔普兰丁格热情地说道,“你有兴趣来伯顿音乐学院吗?我们需要你这样的天才。我相信,你同样也需要我们!”
柳云舒惊喜地看着卡尔普兰丁格,双眸亮如星辰。
不过,他想到自己的年龄,如果现在去美国留学,姥爷、姥姥肯定会选择提前退休跟过去。
他不想因为自己而打破他俩现有的安逸生活。
况且,他也舍不得离开杜学谨。
跟个人前途相比,他更看重这些亲人。
所以,他婉言谢绝了。
“感谢您对我的赏识。不过,我觉得,我目前的才识还不足以承担您的赞誉。我想跟着姥爷再磨炼几年,迅速成长起来。”
卡尔普兰丁格没想到柳云舒竟会拒绝自己,愣了一下后想起中国人以谦虚为美德,遂劝说道:“你真的非常棒!没必要谦虚!”
见柳云舒不为所动,他又招呼彭克念帮自己说项。
彭克念没想到卡尔普兰丁格竟会如此赏识柳云舒,又是惊讶、又是高兴、又是骄傲、又是羡妒,心头涌起百般滋味儿。
他快步跑上演奏台,张开双臂将卡尔普兰丁格连同柳云舒一起紧紧抱在怀里。
“卡尔,太感谢你了!这是云舒的荣幸,是我的荣幸!我当然站在你这边,不过,我们还得听听云舒姥爷的想法,暂时不必急着定下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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