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无法原谅自己,他也不再愿意相信我,”榻上的人垂下头,低语,“这都是我自找的……如今,罗家再三的与皇上、朝中官员接触,不动声色的改变着局势,表面上是在支持苍亭,实际上全是为了自身的利益。我绞尽了脑汁,想着如何在不伤害罗家的同时,完成与他的约定。”
杀手的拳头悄然握紧,罗家是难以对付的,公子将要付出怎样的心力才能赢了这场局。
“他或许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回报,难道他比罗家更重要吗?一直以来,他的态度居然能让你丝毫不变心吗?”荀孤雁忽地冷嘲笑道,“请你扪心自问一下吧,无果的报答真的让你一直死心塌地吗?”
“……”一语击中内心深处的要害,莲无的眉头深深的皱起,似是有些事情让他不愿再思考下去——刻意的不去回想过往,假装逍遥自在的活着,这般虚假的生活甚至能渐渐的让他感受到些许的快乐,自己或许早已力不从心,只是曾经刻骨铭心的约定让他不敢承认,一味的去辩解。
“孤雁,我……”稍稍的迟疑,让荀孤雁恨恨的骂道:“你太过痴情了,痴得愚昧!”其实,如他这样在血雨腥风中搏杀、甚少与人接触深入交流的杀手,很难明白最平凡的感情是怎样的。但是,他又哪里能忍心让视为兄弟般的人一意孤行的踏入险地呢?
莲无苦笑,嘴里泛起比镇痛丹药还要苦涩的滋味——相识十数年,其中的感情岂是轻易的便能割舍……他的眼神愈加的深邃,深的仿佛一口年代久远的井,让人永远都看不到底。
见他不说话,荀孤雁眼中的火气渐渐平息,低声叹气,“好吧,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回头的……”
“孤雁!”莲无一惊,心痛。
“不管你做怎样的决定,我依然会守护在你身边。”荀孤雁猛地站起身,目光坚定不移,“这也是我与你的约定。”
“嘿,”莲无抬头看着他,眯起眼睛,“孤雁,你与我是一样的啊,只是我们所付出的是不同的感情,你何尝不是……”
“不要把我和你做对比,”荀孤雁再次暴怒,打断他的话,“你丫的就是个疯子,罗言湛!”
“哈……”榻上的白衣人急促的一笑,再次合上疲惫的双眼,陷入昏睡之中。
左邻右里
湛蓝如洗的天空,流散着几丝浮云,白花花的阳光洒满一地,在各色卵石铺就的小路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色彩明艳的鸟儿欢乐地在修剪整齐的草地上跳来跳去,寻觅着食物,角落里传来潺潺的水声,几尾锦鲤自在的穿梭在水草间,郁郁葱葱的小庭院显得格外宁静,在这暗潮汹涌的帝都中仿若一处世外桃园。
树荫中的摇椅上躺着一名白衣的青年,衣袂上的莲纹竟是比那水池中的莲花还要生动空灵,巧夺天工的手艺显示出青年不凡的身份。青年双眼紧闭,细长而密的睫毛在眼脸上投下青紫的阴影,苍白的脸色显出一丝的病态,垂在身侧的手中攥着的一条白色纱布,在微风中轻轻飘荡。
罗万捧着一碗药,蹑手蹑脚的走到青年身边,正准备将他唤醒,忽然外面传来嘈杂的敲门声,没有节奏的敲击声显示出来人焦躁的心情,似是被打搅了美好的梦境,青年的眉间蹙起一道印子。
见少爷被人搅了清梦,罗万的心情更不好,快步走上前去,撤了门栓,闪身到一边去。
“彭”的一声,门外人因为失去了平衡,连滚带爬的跌进院子里,“哎哟喂,我的一把老骨头!”
“诶,林管家,怎么是你?”罗万瞪着眼前花白胡子的老者,又张望门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却再无隔壁家的人,不似前几日的那般阵仗了。
“这不是来看看……”林管家的眼神瞟向不远处的青年,“我说,罗大少爷啊,求求您搬到别的地方住可不可以啊?”看罗言湛没有丝毫的反应,他更急了,扯着嗓子叫道:“这房子真的闹鬼!”
“什么?!”罗万瞪大了眼睛瞧他,难怪他怎么总觉得到了晚上院子里就阴风阵阵的,原来这地方压根就是一鬼窝?
“是啊,是啊!”林管家看他神色似乎有几分相信,忙不迭地继续说道:“你听我说啊。三十年前,这个地方住着一户姓叶的,叶老爷是做生意的,常年在外奔波。而叶夫人年轻漂亮又贤惠聪明,持家有道,将府邸上下打点的让周围街坊邻居羡慕的很。谁知道,有人在叶老爷耳边造谣生事,说叶夫人趁他不在家,勾搭其他男人,连他们那三岁的小女儿都不是叶老爷亲生的。”
罗万掏了掏耳朵,把话茬接下去,“叶老爷听信了谣言,气急攻心,大脑发热,趁夜黑风高之时,将夫人和女儿给杀掉了,然后逃之夭夭。而冤死的叶夫人的鬼魂留在这小小的院落里,专门害住在这里的人?”
林管家听了,喜出望外,竖起大拇指直夸罗万:“你可真是聪明!”接着,他又换回阴森森的口气,“据说叶夫人死的非常惨呐,死不瞑目,血泪流了满脸都是,那三岁的小女儿更是被拦腰劈成了两段,所以她心中的怨恨是任何人都无法化解的,除了不停的杀戮!”
“唉……”罗万抱着手臂,倚靠着木门,漫不经心的说道:“林管家,您这个故事编的实在老套,你看你才说一半,我就知道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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