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腾本就不善饮酒,往日与关越凌出城洽商,全是关越凌给挡住进酒。更何况在外,关腾是仆关越凌是主,大家争相进酒的对象,当然也该是身为主子的关越凌。
然而,回到潼城就不同了。关越凌想要喝酒,通常都会抓上关腾。美其名曰教他喝酒,实际则是喜欢看关腾醉酒的模样。
只是苦了关腾,每一次都喝到作吐,尽管如此,还不得违背主子的要求。
关腾也算是关家的当家之一,做管家做到这份上,怕也够窝囊的。只是,忠心的关腾始终信奉着:主子的命令都该听,主子的要求必须遵从。
关越凌看着狼狈趴俯在床沿的关腾,心中的欲火被这么一折腾,灭了不少。眼底有些愧疚,然而脸上却依旧死硬冷淡。
伸手将人拉起,靠在自己的胸前,一手拍着他的后背,一手环住他的腰。“怎么样?很难受吗?”
关腾迷糊中听见有人询问,似乎在安抚自己。能在房中了除了自己,就只有少爷,脑中恢复一丝清明,挣了挣奈何无果,便也由着去。
晃了晃头,用颇为含糊的声音说:“少爷,没事。”
没事?连话都说不清了,看来是真醉了。
双眉微皱,看着连呼出的热气都带着醉意的男人,关越凌轻轻叹息。
罢了,是自己过于心急。
静静的搂着对方,感到对方僵硬的身体慢慢舒缓下来,呼吸也慢慢趋于平缓。心中涌出一股柔意,深邃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看着怀里的人。
轻轻抚过他的发尾,又抚过他双鬓的微白,双眼中慢慢浮起一层笑意。
“嗯……少爷……”
似是喃咛的低语,牵动了关越凌心中脆弱的一角。看着闭着双眼的男人,眉间那抹不安的拢起。关越凌轻佻眉峰,抬手将之抚平。
怀里的人微微动了动,却是下意识揪紧了自己的衣袖。心不可抑制的鼓动,忍不住俯□,将俩人的距离拉近。
近在咫尺的容颜,让关越凌的双眸转为深沉。忽而瞥见那眉角下的一条疤痕,本欲落在唇上的吻,改为吻上那不明显却格外刺眼的伤痕。
这是自己十六岁那年,为了保护自己而受的伤。
也是从那之后,自己不再承认他为师父,不再跟随他身后。
他要他,而不仅仅是师徒。
将人放倒在床上,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关腾额头的汗水及唇边残留的污迹。瞧见他胸口敞开的衣领,粗糙的大掌忍不住覆贴其上,然而下一刻,猛地抬离,握拳收紧。
他终究不忍心伤了关腾。
替关腾拉拢衣衫,关越凌静静的守在榻旁。只这样看着他,心情便会觉得平静。
一阵风响吹动门板,高大的男人默默起身,轻轻的走到窗边,将微有缝隙的窗户合紧。转身探看床上的人,见他睡的安稳,这才踱回床边。
外头下起了阴雨,空气中带着潮湿。
这样的天气,让关越凌看着关腾的眼里多了抹忧心。
凝思片刻,关越凌动手掀开关腾的衣服下摆,褪去了他的外裤,将那左腿曲起,架在自己的双腿上。运上了二层功力,轻轻的揉捏着脚踝处。
关腾的双腿走路微跛,阴雨天便会犯疼。自从他身为自己的师父起,便已经落下了这残缺。自己多次询问过爹,只是爹不肯说原因,而关腾更是避而不谈。无奈下,自己也只能作罢。
这么多年来,关腾虽然不提,然而自己看得出。在他心底,始终有个结,不让任何人碰触,不让任何人探知的心结。
关腾的跛脚,在潼城人眼中看来,带了同情;可随着自己在外经商,行走他国,外头的人却给予了更多的不屑与轻看。
为了能治好他的腿,自己派人寻遍了五湖四海,请人来治。却不料每一次都被关腾拒绝,每一次都让自己忍不住脾气暴怒。
想到这里,关越凌手中力气一重,引得睡梦中的人一阵痛吟。
“该死的。”忙收了力气,将那被自己捏红的脚踝塞进被褥中。倏地起身,牵走了桌上尚未喝完的酒壶,大步出门而去。
他没法再多待下去。
关越凌知道自己的脾气,每次失控都是因为关腾。如今的关腾已没有昔日那般对自己维诺恭敬,也学会了稍稍倚靠自己。
这种情况下,若是今日自己失控强要了对方,那过去几年来花费的心血,乃至这十几年来的忍耐,只怕都会付诸流水。
而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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