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番话,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眼神有些涣散:”还有,肖陌……我现在真的有点难受,能不能让我抽完这支烟?”
在肖陌的记忆里,这是孟泽第一次出现这么狼狈又软弱的样子。
也是第一次开口向他哀求。
之前发生过那么多的事,他威胁过对方的公司,强迫过对方的身体,即使是把对方压榨得最厉害的时候,孟泽也不曾对他示弱过半句。
而眼下这一切的一切,却都是因他而起——原本对于孟泽而言,这些都和他全无干系。
他不做声,抖着手重新把手里抽到一半的雪茄点燃,就着自己的手指,送到了对方的唇边。
干燥的嘴唇流连在他的手指上,像是之前亲昵时候,被对方温柔亲吻的错觉。
肖陌忽然远远地把手里的雪茄抛开,抱着孟泽的身体,狠狠哭了起来。
孟泽坐在地上,把他圈在怀里,双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脊背。
“别哭了,肖陌……”他柔声安慰着:”有你在,我会好起来的。”
☆、治疗
考虑到孟泽不愿再外人面前失控的心结,肖陌也不愿意把他扔到冰冷冷的医院里被一堆莫名其妙的人盘问来盘问去,第二天,肖陌给阿强打了个电话,根据他的推荐,把一名姓方的医生接到了家里。
方医生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非常温文的样子,据说他出生世家,却也愿意在黑道上帮着那些刀口舔血的瘾君子们解决一些问题。虽然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颇为羸弱,道上的人对他倒也颇为敬重,肖陌和他简单的聊了几句,看着对方很是沉稳,不禁了也放了不少心。
大概是因为方医生让人安心的气质,原本有些紧张的孟泽在和对方见过面简单聊了几句很快平静了下来。很快的,肖陌被打发了出去,守在门口,只能无奈的看着表,等着对方的检查结果。
前后熬了大概一个半个小时,方医生走出了房间,给他带来的消息不算太坏——孟泽被迫接受注射的时间不长,加上药物纯度有限,可以直接进行戒断:”当然,过程会比较痛苦,你们都要做好心里准备。”
肖陌半只脚跨着黑道,涕泪齐下生不如死的瘾君子也见过不少,孟泽被注射的药品虽说不在毒品范畴,但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忧心:”方先生,据我所知,直接戒断的话,过程会很痛苦,你那里……有没有其他稍微缓冲一点的方法?”
对方想了一下:”肖总你的顾虑我清楚,的确,很多人都难以承受药物直接戒断的反应……但是就我个人建议,忍耐一下把这段时间熬过去,对于患者来说,是最为有效的。你要知道,孟总沾染的虽然不算是毒品,但也会有很强的心理依赖性,如果病人不能彻底摆脱这种被控制的感觉,以后会很危险。”
他看着肖陌,鼓励性的笑了一下:”我和孟总谈过,他是个意志力很坚强的人,你要相信他。”
肖陌终于了笑了出来:”我知道了……其实,我一直都很相信他。”
“还有……”临出门之前对方像是想起了什么,扭过头来继续叮嘱了几句:”孟总似乎一直在用香烟和雪茄做替代品来抵抗诱惑,关于这个……我想说的是,无论是药物,烟草或是酒精,饮鸩止渴的方式都是不科学的。病人这个阶段很容易对替代品产生依赖,所以,能免则免,肖总你最好帮着他克制一些。”
因为意见统一,治疗方案很快定了下来。
只是很快的,在药物的刺激下,孟泽的精神状态开始不太稳定,连向来沉稳的脾气也逐渐变得暴躁起来——尤其是肖陌开始刻意减少他抽烟的时间和数量,找不到替代品可以依赖的孟泽,就会暴躁到把满屋子里的能摔的东西全部摔光。
肖陌见不得他失控的样子,却也只能硬着心肠。实在是被逼到极限了,就会自己抽上一口,咬着对方的嘴唇,以吻封缄,逼着孟泽镇定。
关键性的前面十几个小时之后,戒断所带来的疼痛症状开始发作,孟泽虽然成瘾时间不长,但疼痛一来,几乎就是摧毁性的。方医生带了尼龙绳建议这段时间里将病人绑上,才在对方手腕上绕了几个圈,已经被肖陌厉声喝止了。
方医生有点无奈的被肖陌推出了门外,手里抓着绳子静静地候在那里。
隔着一赌薄薄的墙,他能够听见房间里不时传来的各种让人心惊肉跳的声响。孟泽时而咒骂,时而哀求,时而咆哮,布帛被撕裂,桌椅被掀翻的声音,还有肖陌柔声的安慰,间或夹杂其中。作为一个常年和瘾君子打交道的医生,他深知这种情况下,病人被疼痛刺激下的生理反应早已经战胜了理智,几次敲了敲门试图进去帮忙,却始终没有人应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终于被拉开,肖陌站在房内,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孟泽已经半昏迷着睡了过去,房间里一片狼藉。
“其实,肖总何必这样?现阶段对病人进行捆绑只是常规性的治疗手段,防止病人在失去理智的事后伤害到自己和他人。”
方医生从药箱里拿了棉球和纱布,帮着肖陌处理着满身的伤口:”您现在最好先去睡一下。”
肖陌愣愣地坐在地上:”我没事……”
“还有,方医生……”许久之后,他慢慢抬起头来:”你以后也别绑他,我……我见不得他那样。”
肖陌的全心投入,到底是绑着孟泽撑过了戒断最重要的阶段,孟泽的反应开始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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