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玲很满意儿子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蒋梦麟个子不高,但比例却好,宽肩细腰腿也长,就连营业员也说穿棉服实在是糟蹋了,于是换上了一件腰身收的十分精细的风衣,蒋梦麟木着脸任由母亲给自己挑选合适的皮鞋,实际上他现在恨不能去菜市场买到一双十五块大甩卖的虎头鞋换上,因为皮鞋实在是太不耐寒了。
女人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不光自己不要温度,还不许儿子要温度,李月玲听儿子喊冷,却不许他脱下风衣,翻找到一件她自己的粉红色羽绒服给蒋梦麟披上,又给他换了厚厚的羊毛围巾,只是皮鞋里因为羊绒很厚的缘故有点紧,蒋梦麟也只好认命了。
季琛看着苦着脸的蒋梦麟一个劲儿地鼓掌夸奖帅气,蒋梦麟在暗地里翻了快一千个白眼,帅气什么啊!他可困得不行了!
幸好,李月玲买了几套衣服就没再动手了,几个人又回到车上,开了暖气之后,听着车厢里悠扬的小提琴声,蒋梦麟裹着羽绒服沉沉的睡去了。
李月玲在路边把车停下,抹了抹眼眶里的泪水,抬手细细的抚摸儿子的脸颊,对季琛开口:“你肯定想不到,我以前有多混蛋,我把他拖累苦了。”
季琛也叹息着说:“我之前还不相信,见过一面之后,才知道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年轻人,暮气沉沉的……”
李月玲看着儿子憨然的睡脸,捂着嘴咬牙无声痛哭,季琛也无言地拍着她的肩膀,看向蒋梦麟的眼神里带上怜惜,摇头不语。
蒋梦麟从晃动中醒来,眯着眼看了眼车窗外,等待自己的脑子变清醒。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摇摇头,扫了眼周围,还是在车厢里,后座已经没人了,季琛下车了。李月玲聚精会神地盯着方向盘,车子开在空旷的高速公路上。
“妈?”蒋梦麟困惑地开口,“我睡了多久?”
李月玲动手把温度调的低了些,又开了一点驾驶座边上的车窗透气,冷风吹得她的卷发都飞扬了起来,“没多久,你睡了一两个小时吧?季阿姨先下车回家了,我们去奶奶家过年。”
“什么?”蒋梦麟脑中发懵,“去r镇啊?”
李月玲偏头扫了眼儿子,淡淡的笑了起来:“我忘了和你说了,你奶奶过年前给我打了几百个电话,说想你想的吃不下饭,反正已经到了h市,就顺带去看他老人家一眼呗。”
蒋梦麟对这个倒是不会有什么异议,但他敢打包票,李月玲要回r镇的原因绝对没有尽孝那么简单。
他确实没有猜错,李月玲这一回回去,最主要的原因,是听到蒋奶奶提起,刘雅和蒋方舟也会回去一趟。
李月玲对蒋方舟的感情,十分复杂。
爱?有,而且很多。夫妻一起共事同床那么多年,还生下了一个孩子,没有爱情怎么可能呢?
恨?也有,同样不少。蒋方舟毁去了李月丽作为女人的尊严,背叛了婚姻家庭,把李月玲原本简单安逸的生活变得混乱不堪。
而对刘雅,此时的李月玲心里只剩下冷然了。
曾几何时,刘雅在她的心里,是一个如同天上繁星般遥不可及的存在,她的美艳动人,无一不在撕扯李月玲所剩不多的自信,而这一回,李月玲想要用全新的自己来面对从前的挫折,只有这样,她才不会一辈子生活在怨恨的阴影里。
在后视镜里扫了一眼自己现在的模样,李月玲心里从未有过的淡然。
只有告别了所有不堪的过去,她才能真正的为了自己在乎的孩子而生活。
蒋方舟带着刘雅回来了。
他最近老是爱带着刘雅出门,甚至于恨不能将刘雅二十四小时绑在裤腰带上。
连他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了什么原因,要说爱,他早就不剩下爱了。
这一回蒋家二老却不像从前那样急着赶人走,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被刘雅的惨状给吓到了。
刘雅脸上还有全新的瘀伤,眼神跟受了惊的兔子一样怯懦,颤抖着缩在蒋方舟身后不敢和所有人对视。大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到了大腿的羽绒服,大腿光溜溜的连丝袜也没穿,冻得青中透紫,牙齿都在不停地打寒战,整个人看去真是柔弱极了,只剩下一把咯人的骨头似的。
她显然已经冷极了,可蒋方舟却硬拉着她在屋外和人寒暄,张佳有点看不过去了,开口劝道:“大弟,弟媳妇儿看去冷得很,没带厚衣裳吗?”
“嗯?”蒋方舟挑起眉头,在刘雅身上扫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没什么,我喜欢她这样穿着,这样穿着好看。”
“是吧?”蒋方舟意味深长地撩起刘雅的发尾戳了戳刘雅的脸颊,刘雅抖得更加厉害,哆哆嗦嗦地回答:“……是!……是!”
蒋老爷子显然看出了什么,但蒋家上下除了几个事不关己的媳妇儿之外,实在很难有人对刘亚生出同情之心,蒋奶奶更是冷哼一声:“伤风败俗的玩意儿!甭管你们怎么穿,反正有事儿就在大堂解决,晚点儿小麟和阿玲要回来呢,别在这污了人家的眼!”
刘雅听到这话,心里一抽,忍不住地哆嗦起来,有恨,有怕,有怨气,也因为实在冷。
“阿玲?”蒋方舟也忍不住愣了愣,脑中随后浮现出那个黄着脸一口乡音穿着花衬衫的前妻,忍不住觉得有点倒胃口,皱起眉头,“她回来干什么?”
蒋奶奶还来不及开口骂,忽然耳中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轰鸣的马达声,震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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