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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便望见了出城迎接的仪仗——竖着“劉”字的大旗,密如山林,在风中个个张扬,飘扬的旌旗后,隐约可见仿佛隐在远山中的长安城垣。
浩荡的队列,排列在那里,只见最前一人头戴玉冠,似乎是迎接的臣子,离得太远,瞧不甚清,却依稀见得到身影的靓色。
渐渐地驰近了,执御者是恶来,他一路疾驰,终是在临近迎接仪仗的地方猛然停下。
车中随之一阵晃荡,见楚王又不稳,我无意辱他,也无意让他在车帘打开时,于众将面前失了威仪风度,便伸手从他的后腰拦住,想固定住他的□。他似乎也知道我的用意,便用力撑上我的手臂……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只手伸在了竹帘的下方,一瞬间便将竹帘掀了起来,一个笑意的声音道:“臣恭贺太子大捷!”
我的手僵在了楚王的腰上,楚王的手正扶着我的手臂……蓦地耳边的楚王一声暴喝:“不知礼的狂徒,你不懂先禀报后请的道理么!”
我回神,对上一双饶有兴致的丹凤眼,他似乎毫不在意楚王的话一般,似有似无的目光来来回回在我和楚王身上逡巡,我和楚王同时松了手。
陈平身着华服,轻佻细眉,对楚王拱手道:“楚王殿下息怒,在下打扰了。”说着他便一手放了竹帘,帘子刷的一声落了回去,隔开了内外的空间。
我叹了口气,对身旁的楚王道:“孤先下去了。”
一出车鸾,只见当空的烈日。
仰头望向长安高耸的城垣,遮天蔽日般在焦野上投下阴影,踏上匍匐在地的人梯缓步而下。只见前方两侧兵甲尽身,长长的一列,拥簇护卫,一直通到尽头城门的弯拱下。
陈平近身望了我身后一眼,却是行步而上,紧随着我,在我身后侧笑道:“皇上正在城楼里等着太子,准备为太子接风呢。”我点点头。
正衣抬步而前,两侧兵甲尽跪。
仰面,望向城楼高处的巍峨,我行步穿过城垣,只见长安内一片开阔,一片融融,一片嘈嘈。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回来了。
回到了这个沆瀣横流却永远属于我的家。
心下喟然,转身直上至城门。
我的步伐迅捷而沉稳,对着负手而立的玄色背影,我屈膝弓腕,垂首道:“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身影高拔,宽胸厚肩,立在城门上如一把玄铁铸的黑剑,日光反射出他束起的华发,仍如暮鼓般沉稳。
父皇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撑着手臂望向城下的仪仗,挥开袍袖直指我的銮驾,皱眉道:“楚王怎么还没下来?”
我垂首:“禀父皇,楚王得了足疾。”
父皇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大笑,转身,玄色纹龙的靴子踏在我的面前,狠狠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随他下城,却见他大步踏着地上的泥泞和尘土,仿佛不在意自己的龙袍被沾污一般,向我的銮驾走去。他朗声笑道:“楚王,朕亲自来扶你下车。”
帘子掀起一角,露出楚王下摆的衣袍,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陈平忙为父皇将竹帘挽起,父皇一脚踏在人梯的背脊上,抖开袍袖,宽大的龙纹垂在他的身侧,他伸手给楚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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