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吧,就是你回去了也没用。你以为我会用刀子杀你?”
安和眼睛惊慌的乱转,在六合亭里四处乱飘,忽然目光就注意在那燃着薄荷香的香球上。
“你,你,香里有毒!”真是千防万防,防不胜防啊!不敢吃他们家的茶点,谁承想人家将毒下在空气里!他总不能不喘气啊!
朱攸宁忽闪着长睫毛,只是淡淡的笑,心里却已经快乐开花。
这孩子还挺上道的。
让一个人相信一件事,最好的办法不是磨破嘴皮子去说服,而是诱导对方,让对方去猜。
她自己猜到的东西,会在印象里根深蒂固。
对付一个自以为是又高傲的熊孩子,让她自己相信被下毒,可比用刀子威胁还管用。
朱攸宁悠闲的坐下了。
安和又反应过来:“不对!你自己也在亭子里,难道你没中毒?你就别骗我了!”
哎呦,居然反应过来了?也不是太笨嘛。
朱攸宁依旧冷淡的笑着,“你可以不信,反正我现在就算吃了解药,将来也要被抓去杀头,你死了正好可以给我陪葬,咱们到阴曹地府继续掐,说不定还能找阎王爷问问,我们朱家和县主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陷害我们。想必你觉得你冤?你也可以去与阎王爷喊冤啊。”
话音方落,也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就将正当中悬着的宫灯吹的摇摇晃晃,灯罩中的烛火也被吹的闪烁起来。
安和的背脊上都凉了。
他不敢赌……
这些贱民死了也都是贱命。可他不是贱命啊!
他父亲是渭南王,他能与这些贱民一样说死就死吗!
“你,你到底想怎样!”
朱攸宁挑眉看着安和,“想活?”
安和咬牙切齿,“你说,条件为何!”
朱攸宁眨了眨眼,道:“我以为安和县主是个聪明人。我想要什么,你不是知道吗?”
“你先给我解药,我就放了你家人。”
朱攸宁摇摇头,“你当我傻吗?现在给你解药,回头我家人就死绝了。你先保住我家人,解药明日子时之前你吃了就会没事。”
安和冷笑着道:“我为何要信你!”
“你可以不信我。不过是大家一起死罢了。我这药是从外头一个好友那里得来的,无色无味,渗入肌理,他给我这药不过是让我防身,想不到如今竟真的派上用场,拉一个垫背也值得了。”
朱攸宁淡然的拿起茶碗来吃茶,还拿了御品斋的千层酥咬了一口,“唔,酥脆爽口,甜咸适中,入口即化,果真好吃,县主也尝尝?反正也活不多久了,不如做个饱死鬼,来吧别客气。”
安和气的额头上青筋的爆了出来,咬牙切齿的骂道:“妖孽!”
※
垂花门前,朱老太爷、朱华章、朱华贤,朱彦凤、朱彦岚和朱彦广几个赔笑赔的脸都要僵了。
捕快和差役们平时他们也没少上供。见了面也都客客气气互相吹捧。
谁承想今天一到关键时刻,这些人根本就翻脸不认人了!
他们想利诱,但又不好做的太过以免露出马脚。
此时便只能强自忍耐着。
朱华章和朱老太爷对视了一眼,二人相互用眼神安慰着。此时父子俩的心神前所未有的心意相通、心有灵犀。
幸好已经提前一步做好了安排,真搜到人了也可以有个托词,否则事情就真的难办了。
“这里就是二门了,里面都是女眷,各位要继续搜查吗?”朱老太爷微笑着问。
捕快们笑道:“事关紧要,我等也是奉命行事,为了县主的安危,朱老勿怪。”
朱老太爷做出隐忍配合的愁苦模样,点着头道:“罢了,也是为了富阳县,不能让县尊难办,你们搜吧。”
“多谢体谅。”
捕快差役等人就冲了进去。
朱老太爷、朱华章等人,也尾随进去。
在他们没有看到的角落,李拓北和佛跳墙的身影悄悄地隐藏于树后,悄然退下。
扣肉、醋鱼和飞龙汤已在客院等待多时,一见李拓北和佛跳墙回来了,焦急的压低声音问:“主子,怎么样了?”
李拓北沉声道:“我看姓朱的打算让小九妹妹一家来顶罪了。”
“那,那可怎么办啊!”扣肉和醋鱼都懵了。
李拓北也急的冒了白毛汗。
“不行,这样下去肯定不行,飞龙汤,扣肉,你们二人现在悄悄地从侧院那个背着人的角落翻墙出去,赶紧去小九妹妹家,告诉朱伯伯一家,赶快收拾细软,也别惊动下人,就说要去一趟小九妹妹她外家,赶紧让朱伯伯、朱伯母抱着孩子快走。你们就跟随保护着,先找个地儿藏起来,回头听着我们的消息。”
“主子……”扣肉挠着头,犹豫的道:“这事是渭南王家参与了的,咱们要不要斟酌一下……”
“斟酌个屁!”
李拓北一脚踹在扣肉屁股上,“渭南王算个吊!不过是被圣上丢去鞑靼和亲的软蛋!一见到鞑靼娘们都迈不动步了,自己原配的老婆都不敢护,自己原配生的孩子都不要了!伺候鞑靼的娘们生孩子倒是上瘾,三年抱俩他他妈也不怕累死!圣上一句话,就老老实实在鞑靼呆了十年!这样的也叫个爷们?我呸!你少啰嗦,赶紧去,不然老子踹死你!”
“哎!主子您别气,我,我这就去!”
扣肉揉着屁股,拉着飞龙汤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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