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除了秦云谁还会有那样的耐心呢,一件事一丝不苟坚持了五六年,不,只是被江枫悦发现了五六年,她坚持的时间可能更久。除了秦云,恐怕再找不出一个有这样的耐心的,江枫悦回味着自己之前囫囵吞枣地读过的小主播的作品,觉得她写的故事也并不是那么一文不值。
那些幼稚又拗口的句子,知道了作者之后再去品味,江枫悦竟然嚼出了一点甘甜的滋味。
人是群居动物,每个人都有向外界表达倾诉的渴望,有些人天生外向,他们肆无忌惮地对周围表达,有些人内向一些,选择了更委婉细腻的方式。
内向的人中还有另一种人,他们对文字的使用都不怎么擅长,写出来的文章乏善可陈没人愿意买账,例如秦云。
江枫悦隐隐地为秦云心疼起来,她的脑子里全是秦云腼腆和气的笑,这个人连谎都不会撒,遇到陌生人说话都会结巴,到底是怎么平安无事地活到这么大的?
江枫悦幼年经历了这个社会最黑暗的那一面,对人性总怀着最大的恶意,她忽然怕了,怕秦云将来会遇到一个比自己更巧舌如簧的骗子,骗走她一生的幸福,就像江枫悦的母亲。
江枫悦手指继续把聊天记录往上滑,当知道了整件事的受害者之后,再去看这些嘲讽就有意思得多了。
这个群是公共群,整个市场部的员工都在里头,刚开始只有几个人在不提名字地暗讽,直到那张文档截图传出来之后,半个市场部的人都被炸出来了,各式各样的隐晦嘲讽爆炸似的一股脑全抖落出来,掺杂着大量的表情包,江枫悦看看群成员,分明秦云也在里头。
这是诚心想把秦云挤兑走。江枫悦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共过事的人只多不少,这样的小把戏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她想不通,秦云就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员工,她是得罪谁了,被这么玩命地挤兑诋毁,看那架势恨不得秦云第二天就辞职了才好。
江枫悦没有翻完聊天记录,她只翻了一半就已经气得牙痒痒,恨不得能直接伸手把参与其中的人全从屏幕里头揪出来痛打一顿,可她做不到,只好把手机重重地摔进被子里,眼不见为净。
秦云的微信头像静静躺在微信群的某个角落里,群里几千条消息她一条都没回,可江枫悦不信她没有看见。
秦云心思向来细腻敏感,面对这么多牙尖嘴利的“同事”,江枫悦不用问就已经能脑补出自己不在的时候她受了多大的委屈,而且连一个能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她甚至能想象秦云被欺负得当场哭出来,引得那些人尖酸刻薄的哄堂大笑。
江枫悦光是这么想着就已经火冒三丈,她已经等不及天亮,立马起床穿好衣服拿了钱包手机就往酒店外走,边走边打电话交代同行的下属处理好最后的收尾工作,接着拦了辆的士朝机场赶去。
……
秦云失眠了一整夜,睁着俩眼睛直挺挺躺在床上看了一晚上天花板,眼睛酸涩胀痛,闭都闭不起来。她的手机关了机,可是到了早上七点,闹钟还是尽职尽责地响了起来,秦云任由手机欢快地唱歌,自己还是躺着,一动不动的像一尊雕像。
今天不是周末,可秦云完全没有起床的动力,她不想去公司,不想见任何人,只想就这么一个人待着谁都不见。
为什么不能一个人生活呢,秦云想,为什么人非得和外人接触,那些人,他们的心脏都藏在厚厚的皮囊下面,不管黑的红的,面上总是微笑,一个两个装的都像好人,和真的好人混在一起,秦云没有那个智商,她分不出来。
如果像老虎豹子那样独来独往就好了,不用接触同类,还那么厉害,没人敢欺负它们。
可惜秦云不是豹子也不是老虎,秦云觉得自己大概是只蜗牛,慢吞吞黏糊糊的惹人嫌,唯一能保护自己的外壳还那么不堪一击,随便来个什么人轻轻踩一脚就碎成渣,别人踩了她都会嫌脏了自己的脚。
秦云的身体躺在床上不动弹,思维又开始天马行空地飘出去老远,她经常这么发呆,发呆的时候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直到有人按门铃她才清醒过来。
秦妈妈刚回去不久,秦云在这个城市也没什么朋友,她猜想大概是物业或者收水费的大妈之类的,按几下门铃就会走,于是继续在床上挺尸,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过了一分多钟,按门铃的声音果然停了,秦云松了口气,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只听自己家脆弱的门板被人拍得哐哐作响,那人用力很大,连着墙壁一起震动,连秦云躺在卧室都能感受到墙壁轻微的震颤。
“秦云你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家!”
门外传来江枫悦声音沙哑的咆哮,秦云从没听过江枫悦这么失态的嘶吼,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开门,门一打开,只见江枫悦气喘吁吁地撑着墙靠在门框上,脸颊通红,跟腮红打多了似的。
“你……”
秦云话音未落,江枫悦两眼往上一番,身子一软歪进她的怀里失去了意识。
“阿悦?”秦云接住江枫悦,发现她的身体像滚了的开水一样烫,慌了,“阿悦你怎么了?阿悦!阿悦——”
第22章 老婆跑了
江枫悦是在医院里醒过来的,一醒来就看见医院里惨白的天花板,紧接着秦云放大的脑袋出现在自己的头顶上,“太好了阿悦!你终于醒了!”
江枫悦刚醒过来,眼前一阵眩晕,闭上眼缓了缓又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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