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名叫秦欢,三十岁左右,戴著副金丝边半框眼镜,样貌斯文有礼,对李目的态度也很自然随和。李目在行事上一向低调,虽然觉得老板的背景不止於此,也并没有探寻的心思。秦欢很少会呆在诊所里,李目甚至疑惑他怎麽放心把这麽大的一个诊所交给自己。然而当他每次来的时候,又都能看到秦欢坐在桌後专心致志敲著键盘工作的样子。似乎诊所并不是他的主业,然而他平时忙得是什麽李目又不得而知。
李目熟悉了工作的环境之後,却有一次竟意外地在诊所看到了这几天很少碰面的穆念。他旁边还站著一位清秀的少年,两人截然两种气质却依旧言谈甚欢。看到自己,穆念似乎也有些惊讶,但还是很随意自然地打了招呼。
“大秦,你怎麽找了穆念的同学来帮忙?”
那少年经过穆念的解释,知道他们俩是同一个专业的同学。他随意往沙发上一坐,秦欢却马上从办公椅上站起来,甚至还亲自去泡了茶给他端过去。
穆念也坐到那少年身边,看到李目还站著,随意地说道:
“过来这边坐吧,我也没想到秦欢说的新招的那个助手是你。”
他的语气很自然,李目笑笑回应,坐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看著他们三人毫不拘谨的姿态,已经知道这三人必是有一段交情的。
秦欢坐到那少年身边,沙发很宽,然而两人中间却隔了不小的一段距离。
“小路,怎麽今天倒有空来找我了?”
“切!你以为我想来啊,搞清楚,我是陪阿念来的。”
被唤作小路的少年皱著眉头盯著眼前的绿茶,低头抿了一口,喝得不情不愿,却并不让人觉得不舒服,反而给人一种率真纯粹的感觉。
穆念无奈地看了那两人一眼,又回头看一旁礼貌微笑的李目,细心地向李目介绍到:
“你别介意,他俩常这样。他是我朋友,叫马路。”
李目一听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却并没有嘲笑的意思。谁知刚刚还在跟秦欢吵嘴的马路一听到穆念这样介绍自己,马上跳起来,极其迅速地掉转方向,抓狂道:
“阿念,你怎麽又向别人这麽介绍我!!!”
抱怨的声音盘旋了很久,才终於散去。
在回去的路上,李目一想到马路暴跳如雷却又拿那笑得快趴下的两人没办法的样子,就不由觉得好笑。这样随性而毫不掩饰情绪的人,应该生长在一个优渥的家庭里吧。
穆念看了看一直未说话的李目,清朗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安静。
“在秦欢那里工作还好吧?他这人除了在那个人面前耍嘴皮子,对另外人一直是一副沈稳的大哥哥的模样。”
李目没料到他会先起话头,又听他说的话,不由对这位老板也起了好奇。
“那个人?”
“嗯,是马路。”
李目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穆念的发丝轻轻地打在脸庞,他并没有看李目,只是一个人径自说著话。
“马路先和我认识,再认识秦欢的。秦欢虽然比我们大了十岁,可是却经常和我们同吃同喝。他对马路,”穆念突然转过头来,两个人身高差不多,视线撞在一起,“也很好。”
身後便是落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斜斜地打在地上。
阿即14 [兄弟年下,生子]
李目一直担心李即的身体,到学校的第二天就给他去了电话,问他有没有去医院看病。电话那头的人声音听起来有精神了一些,说是去过了,医生说没什麽大事,只要注意日常饮食和休息就行,让他不用担心。李目认真地听著,一个字都没有放过,看他语气还正常,也就没有多想。在听到没有事情之後几日来悬著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再三叮嘱他不要劳累,鞋铺里晚点上班早点下班也没事。李即都一一答应了,可这是他们俩的生计,他怎麽能随便应付呢。
他其实并没有照著李目的意思做,走到诊所门口的时候他就犹豫了。思索片刻後,还是进去买了些助消化开胃的药,却并没有向医生咨询自己的病况。其实他虽然讶异於这一个多月来自己的消瘦和食欲不佳的状况,但也知道自己身体并无大碍,只要能吃下东西,总是没有大问题的。
等到开学的忙碌劲过了後,李目又抽空给他打了电话。这次的通话更是完全消除了他最後的那点担忧。电话那头李即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反倒连声嘱咐他要顾好学习和身体。说他现在什麽都稳定了,让李目该吃的就吃,平日学习之余也该多参加活动。兄弟俩这方面倒是挺像,李目也答应得好好的,事後却只是苦笑一声,他哪有精力和财力去干另外的事。然而因为他有目标,这一切并不是那麽难熬。他要自己足够成熟稳重,有足够的能力去给他哥一个美好的生活。把他捧在掌心里,护著爱著,不用再在风雨的天气里也要为两人的衣食住行而劳碌。这一个念想,往往能让他在寂静的夜里也能笑出声来。
这日下午李目没课,在秦欢的诊所里帮忙。秦欢刚巧不在,来了顾客他便按照常规的程序检查开药了。附近还有楼房正在建设中,估计这个人就是在工地干活给弄伤的。手臂上好大一个伤口,用毛巾死死地压住了,便让人一同陪著来了这个近一点的诊所。
李目虽才大二,但有了基本的知识。看了那伤口也不禁倒吸一口气,连忙取了药品来帮他清洗伤口,缝合处理。弄了半天终於搞定的时候,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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