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是韩璋势大的地方,陪着白离来此的自己,有自投罗网的嫌疑。可是,谁网谁呢?
我能伤你一次,自然也能伤你第二次,韩璋。而下一次,直接收了你的命吧。我想,小王大概还在黄泉路上等着我把你送过去吧。我可不想让他等太久了。那家伙,本身就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痞子呢。
云飞扬怔了一下,硬朗的面容已经不见初时的憔悴,一扫落寞与担忧,他眼中泛起笑意:“少爷,我只会是云飞扬。”
宋璟看着他,那双坚毅忠诚的眸子深沉,笑容下隐藏着深蓝色的忧伤,他的良心与善良对这些年来死在自己手上的无辜人们心含愧疚,把这样的心理折磨当做是活着的赎罪。
没有谁能帮助他,这个心结的解开只有依靠自己。
“少爷,我出去看看白离少爷。”飞扬站起身,弯腰撩开帘子,“马上就要到京城了,里面的道路交错复杂,我想之后的路程,还是我来驾车的好。”
宋璟颔首。
白离即使是自废了修为,不再算是真正的修士界中人了,但是他的天才与资质是毋庸置疑的。驾车这样的事,只要是用心看过了,便可以操纵自如,于是早早的就接下了小狼的工作。
“哥哥,你进来吧。”宋璟隔着帘子叫着,“
外面的事情交给飞扬就好。”
“不必了。”白离的声音清朗犹如带着晨露的竹叶,“京城我来过,路也是记得清的。飞扬,你进去。”
“那我与白离少爷一起呆在外面吧。”这是飞扬的声音。
宋璟无奈的瞥了一眼没有丝毫自觉的吴其寒与澹台清砚,这两人,可是让一心求舞的哥哥都受不了的不自在,澹台清砚的毛病,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正常一点点?
毫无疑问的,他的目光被第三的澹台清砚捕捉到了,再次换来一个狠狠的警告与防备,像是炸了毛的猫在守卫宣告自己的领土。
抬手摸了摸鼻梁,好吧,澹台清砚,算是我欠了你的。
宋璟继续放松心神,将思绪抛入修炼的心境之中,眼不见为净。
在“哒哒”的马蹄声中,马车进入高大城墙的厚重阴影下,穿过了两扇巨大的城门,终于是来到了繁华富庶的京城。
清晨的阳光暖融融的洒下,在马车的身后投下了灰色的影子,映在平坦的大道石板之上,带着静谧与祥和,像是一幅亘古未变的温暖画卷。
“到京城了。”飞扬百般情绪在胸中激荡,这里是他居住最久的地方,也是满手罪孽的地方。在京城,他为了韩璋,做了太多的恶事,犯下了太多罪孽。现在想想,那些无辜百姓眼中的控诉斥责,不甘与怨恨,像是由地狱中硬生生伸出来的手掌,指甲尖锐,牢牢的扣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他不再名为韩白,但是云飞扬,其实仍然是他自己。一个人,姓名称呼怎样都可以换,但是人在过去的经历与满身罪恶,是怎样都会紧缠一生。没有人,能没有过去。
“人该从过去的阴影中将自己解脱出来。离开所谓的当初曾经。”宋璟像是料想到了飞扬的想法,撩开帘子看向外面的街景,“飞扬,过去留在生活里,我们从过去中得到知识与教训。但是不能够只活在过去,做过的事不能更正,但是还未做的事情还需要我们去判断,去解决。不是遗忘过去,而是引以为戒。”
他苍白的脸颊因为阳光的打磨,带着一层暖暖的金黄色光芒,迎向阳光的眸子微微眯起,薄唇带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在这样一个生机遍地的日子里,第一次走入了他今后的生活之中。
“京城真是漂亮繁盛。”他有些感慨,“这么多的人,有百万吧?”
“不止。”飞扬驾着马车在车道上稳稳的前进,速度已经放了下来,“少爷,京城的人,不算每日来来往往的客商,真正住在这儿的,也有上千万了。”
宋璟眼中有些惊讶,那京城该有多大?这儿没有所谓的高楼大厦,有钱人家有宽广的府邸宅院,这个京城,到底有多大?
“韩白。”
旁边忽然传来熟悉的称呼,飞扬怔了一下,宋璟的目光也转移了过去。
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英俊少年,皮肤犹如白瓷,背脊挺得笔直,坐在马背上,像是一尊大理石神族雕塑,眼睛黑如点墨,鼻梁高挺,优雅的抿着唇,带着让人无法讨厌的傲慢与贵气。
“谁?”宋璟问飞扬。
飞扬在声音响起的时候便知道了这是谁。
把每个字的话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族腔调,傲慢却丝毫不会令人心生不满,尤其是“韩白”两个字,被叫的心不甘情不愿,带着一丝不耐烦和不愉快,都是那个小少爷的语气啊。
“皇甫干戈。”飞扬轻叹一声,“他是皇甫家的继承人。”
皇甫家主?宋璟挑了挑眉头,没记错的话,他们也是修士家庭,那次澹台春水大婚时,澹台清砚身边的女子就是皇甫家的人,皇甫来仪。
他们的旁系极多,像是枝枝蔓蔓纠缠不清的参天在树。身为修士的皇甫嫡系是树干,发展的外围势力是树枝。树干与树枝结合紧密,在夏至帝国打下一片商业江山,是夏至最富裕的家族。
“做事的时候,不要让我看见你。”皇甫干戈拖着咏叹调般的声音,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拉着缰绳与马车擦身而过,眼神漫不经心的扫过白离与宋璟,鼻腔中淡淡的不屑哼道,“韩家都堕落到了为贱民赶车么?有失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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