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好人。”艄公出言,“来世可投个好人家。”
“好人家?”他看向艄公,“什么家叫好人家?”
“父祥母慈,兄弟姐妹友爱。”艄公说完补上一句,“殿下说的,给你个好人家。”
“殿下?”他不明白艄公口中的殿下是何人。
“过了头七,你就能见到。”说完艄公不在多言,船到岸,“上岸吧,自然有安排。”
岸上一片雾,看不清路,石非迈上岸时,船头的白灯中飘出一盏小白灯,在他面前转了两
圈,似在说,跟着。
他跟着小白灯走入雾中。
石非的棺材摆在了衙门大堂中,大堂里设了灵堂,白天有人守着,七个小子披麻带孝,给他守灵,有人来上香,他们一起磕头。
到了夜晚,衙役们轮班守夜,另外还有一人,就是危重。
燕西的人都不明白,这仗他也胜了,还留在这做什么?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下,一昧的想等到头七,那人回魂看过,知道他守了信,他才能安心的接着前进。
而今夜就是头七,守夜的是班头,危重也来了。
班头该上香上香,该烧纸烧纸,看也不看危重一眼,他心里知道,这些燕西人心里恨他,然而,成大事,哪有没有人牺牲!
“那些孩子?”他突然想到那七个孩子。
他原以为班头不会回答他,班头上完香,将香插到香炉中,看也不看他,开口说,“那些是没有家人在的,或是父亲上了战场,母亲没熬住的孤儿,这些孩子燕西不止这些,有些被独自生活的老人收养,有些病死,有些上了战场找生父,他们七个是幸运的,被石大人收留,可以读书,可以明理,这样的孩子不止燕西,别的城县想必也不少,危头领,你觉得这样真的值得么?这么多的家庭散了,真的值得么?”班头回身,目光直视危重。
“没有国,哪里有家,只有国富才能民强。”危重不做多想,直接说道。
班头摇头,往外走,“不是这样的。”他就这么直接离开了衙门。
危重疑惑时,灵台上的白烛无风晃动起来,这是亡魂归来的信号。
他目光看向棺材,棺材盖还没盖,一眼就可以看到躺在里面的人,仿佛下一刻对方就会坐起来一般。
然而,一道声音,就像直击到他的脑海中一般。
‘没有家的国度,不过是个空壳,没有坚强信念,团结一致的百姓,你所行之事,与暴君没什么分别。’
他猛然回头,浮飘的魂魄就飘在衙门口,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你回来了。”他本想指责石非的话,最终却化做了这四个字。
‘来看看,你有没有履行诺言。’石非慢慢浮了进来,站在棺材边看着里面的自己。
“若我没有履行呢?”他突然有些好奇。
石非回过头,看着他,眼中闪过阴狠,‘那么我就拼着魂飞魄散也要化做厉鬼,日日夜夜的跟着你!’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履行,但一起到魂飞魄散这四个字,又觉得幸好,他履行了,心里是说不出的矛盾,他自己却没什么感觉。
说完这几句,一人一鬼突然没有话说了,一个盯着自己生前的身体看,一个盯着鬼看。
半晌后,还是危重先开口,“你,你在那边还好么?”
‘嗯,很好。’石非头也不抬。
危重又是一时无语,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棺材中的尸身,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说你现在要是回到这里面,会不会活过来?”
‘什么?’石非没反应过来,一时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危重手一指棺中的尸身,石非一时沉默,心中翻起大浪来,眼神明暗不定,然而,过了一会儿,又全都归于平静了,摇了摇头。
‘就算能也不必了。’
“为什么?”危重急切的开口。
他还没有回答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就算他能回到那身体里,也是个活死人,没有心跳,没有五感,身体还会腐败,而且,这样的命是窃来的,不能入轮回,不能见阳光,在魂尽之前,不死不活的做一具行尸走肉。”这声音冷冽,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让人有一种压迫感。
危重回头,就见一个比他见过的所有称得上妖孽的人还要妖孽的人,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感觉,带着强势,面容美的让人吃惊,不是所谓的天仙的高贵清冷,反而是那诱人下深渊的妖美,好比那白纸上浓墨重彩的一抹红!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玉公子也是来拜我的?’石非笑问,他心里自然是知道,龙玉非人,不说别的就说这十几年不变的容颜就可以猜到对方并不是人。
龙玉淡淡的看他一眼,下台一挑,“你受不起本后祭拜。”一句本后,就点出了他的身份。
石非了然,‘过奈河时就猜冥后殿下是不是旧人,看来还真是。’他眼睛一转,可怜兮兮的开口,‘都算得上朋友一场了,就不能让我多活几年?’
“都让你成圣了,还想怎么样,多活几年?”龙玉讥笑一声,目光一移,移到危重身上,“你本是长命百岁,富贵一生的命,只可惜——”他声音拖长。
“只可惜什么?”危重比石非还要急切的开口。
“只可惜遇上你这么个天熬孤星,生生的把他克死了。”龙玉冰冷的话,让他一激灵。
“胡说!”他这辈子最恨别人拿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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