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阗找不到座机,发现声源竟从那人房里传来,房门被关得严丝合缝,像是有见不得人的事。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蹭蹭蹭苏阗踩着拖鞋冲进自己的房间,反手把门一关,根本堵不住铃声,用枕头包住脑袋,可惜没用,气得他抄起大小枕头赤脚出门,对准对面那扇该死的门猛砸,他宣布,“你要再不接电话,我可要拆门了!”
耳朵贴着门,发现里面仍是没动静,那人真能睡啊,“你不信吗?我真的会拆门!我发誓,我会拆门!快接电话。”
苏阗抬腿就踹,“妈的。还有完没完啊?你就不能接一下电话。拔了电话线也好。”
踹了几脚,没力了。里面终于有了反应,一个平静又性感的声音慢悠悠的吐出,“你脚不痛吗?地毯下面有钥匙。”
“我不进来。”
“我又不嫌吵。进不进来随便你,打电话的那个家伙就让他打吧。”他说完,还补了个哈欠。
苏阗考虑了下,才缓缓拿起钥匙开门进去。那个家伙果然不是一般的懒。座机安在书桌上,要下了床才能接到所以他不肯起来,宁愿看他被吵死。老男人一人占了整整一张正方形的大床,真的好大,足有两米长。白色的丝薄被褥像白云一样蓬松柔软,苏阗看着有点羡慕,这条被子一点很舒服。懒人对床和被子会有高度类似的喜好。
“是接还是拔电话线?”苏阗有点为难。
“拔了吧。”他像是替他着想,非常干脆的扔给他一句话。
“如果有很重要的事呢?”
“那也没办法。怪只怪那人对我太不了解。”他说话时闭着眼睛,轻松的语调里带着无奈,“你帮我接?”
“不用了。他挂了。”苏阗拎起话筒,对方正巧挂上。
“如果对方身处车祸现场,情急之下找你帮忙,你因为想睡懒觉,那个家伙就此挂了。你担得起吗?”苏阗挂了电话,摇晃着脑袋为这个打电话的人感到悲哀,有友至此,可以去死。
“第一,他应该报警。第二,我不会有这么蠢的朋友。第三,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觉。” 床上的人把被子拉紧,缩成一团,像个孩子的睡相。
“你——还要睡吗?”苏阗不知想到了什么,犹豫那句话是不是要说,但他还是说了,“你昨天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把我的手机砸了?”
“你事发时怎么不问。”
“所以现在问。”
“——你很烦。”魏有些气结,猛地一竖起来,雪白的被褥滑过他的胸口,狭长的眼冰冷的睇过来,“其实有些事情不知道比较好。”
苏阗不想被他随便打发,仍是坚持。只见魏的嘴角邪邪的勾起一个弧度,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坏点子,正巧送了个机会给他施展,“记得那个小孩吧,他看上你了,所以在你的手机里动了点手脚,也许装了窃听器。有些人出于狂热难免会做出过激的举动,他的本质不坏,但你不是gay。你二哥既然把你交给我,我当然要替他保你周全。”他一脸我是好人,垂涎得想得到褒奖。
苏阗陷入了深思,魏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看苏阗一脸苦相,笑出了声,“你看,你看。我刚说了你不信。”
“他怎么这么变态?”苏阗将信将疑,下次打死他都不敢跟着魏长暮去那种同志酒吧了。
“哎。小屁孩,你可以走了,别打扰我睡觉。我头痛着呢。”
“你昨天不是说要赔我手机吗?”
他一双眼弯成两条细线,“噢。兜这么大一圈就是为一只破手机啊?”
苏阗被他说得脸上一热,“呸。你别说那么难听。我是担心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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