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说完这句话之后,老板的脸瞬间煞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他只是吃饭不打算付钱才做出这些事来的,其实算不上是太大的错处。”
晋王笑:“他错没错是他的事,我罚不罚他却是我的事。”
被晋王长歪了的三观震到,老板抿了下唇,眉头微微拧起,不再说话。
“或者你为我们抚琴一曲,我便放了他。”晋王却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淡然开口:“你觉得如何,前满月楼第一琴师,沐天?”
仿若一石激起千层浪,老板猛然瞪大眼睛,一把拍掉晋王的手,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厌恶:“我不是沐天!”
他闭了下眼睛,语气陡然冰冷:“我早就已经不叫沐天了,也早已摔琴息声。如今我叫沐凡,不过一个小摊子的老板。我不知道您是谁,但看您衣着,想来并非一般人。您这样的贵人,又何必自降身份来为难我?”
“是不想弹,还是不能弹?”晋王不容置疑地抓起他的右臂,表情怜惜,语气温和,却是毫不犹豫地将沐凡尚未愈合的伤口又一次生生撕裂,鲜血淋漓。
宽大的衣袖随着两人的动作沿着前臂落下,露出一直遮掩着的右手,那手白皙修长,却生生地少了三根手指,丑陋的疤痕展露在灯光之下,无比地刺眼。
沐凡一愣,随即整个身体都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他一边发狠地把手往回抽,一边慢慢地蹲下来,仿佛把自己缩得小一点,落在自己身上的伤害便能小一点。
晋王也不勉强,松了手只冷眼看着他,勾唇轻笑:“怎么,被我那好哥哥丢出了府,就这么难以接受?”
沐凡委顿在地,一言不发。
不明真相的我木着脸站在一边,完美地扮演着一尊雕塑,同时在心里默默地点头。
晋王大半夜的抽风果然是有理由的,不是为了泡我,而是为了虐人。
······原来不是因为吃错药了啊。
不过这样走到哪虐到哪真的好么?第一次作为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我觉得压力很大。
而且虐人家老板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把馄饨钱给交了······
但晋王作为一只纯鬼畜跟我不一样,半点没有心理负担,特别愉悦地站在一边看着沐凡在那边抖,等沐凡抖了半天终于缓过来了,他表情居然还有点小遗憾。
我就想,相比起来,晋王对我其实还算挺好的······
“前年被魏王收入府中,却在仅仅三个月之后就被切掉三根手指赶了出来,罪名是私通?”晋王笑意盈盈:“你私通的对象,似乎就是你在满月楼一手带大的美貌少年?”
沐凡抬头,眸光冰寒:“与你无关。”
“你何必对我生气?”晋王漫不经心地笑道:“你该恨的,难道不是设计害你的那个少年吗?”
沐凡面沉如水,撑着旁边的凳子慢慢地站起来,随后转头冷冷地看着他:“小云没有做错任何事,若说恨,我该恨的自然是你们这些天生富贵,不知人间疾苦,视人命为草芥的所谓龙子龙孙。”
“你倒是护短。”晋王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但你那个小云可是一点都不在意呢。若不是他削尖了脑袋挤进魏王府,我那兄长纵然喜新厌旧,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厌弃你,若不是他借安慰之名灌醉了你,把你放到魏王姬妾的床上,你又如何变成现在这样?三个月便是三根手指。真是可惜,宁安城里,怕是再也听不到那样好的琴音了。”
他靠近沐凡,撩起一束墨发在手中把玩,眼神幽暗:“说说看,被最信任的人出卖的滋味,到底如何?”
啧啧,这暧昧的动作,说他们两个没有奸/情,就是我信那广大群众肯定也不能信。
沐凡身形一顿,猛然挥手,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到晋王脸上,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微微用力,他的骨骼随之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然而沐凡连一个眼神也没有给我,只一瞬不瞬地盯着晋王,眼里尽是怒意,却又带着不易察觉地恐慌:“······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把小云怎么了?”
晋王凉薄的嘴角微微一扯:“你猜。”
之前那大汉给沐凡的印象太深,晋王的凶残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因此晋王话音刚落,我估计沐凡就想到了“小云的一百种死法”。
比如“剑指青天啊,未成年清纯美少年上演3p旷世畸恋!美貌酿苦果,为肉/欲渣男竟向你露出屠刀。”
再比如“血泪控诉!情夫翻脸无情美正太泣血悲号终丧命。苦命的花季少年啊,在无情人世中受尽难言屈辱为哪般?”
······证据就是沐凡的脸色都快跟死人一个样了。
唉,我就知道两个受在一起是没有好结果的。
因为他太激动,白着脸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却也不再挣扎,我便松开手,不动声色地退到一边。
其实在这个时候,我对那个小云的身份,倒也有了一些猜想。
晋王男宠虽多,但和满月楼有关的,却只有一个。
······幸鱼。
我只是不明白,他既然已经攀上了魏王这棵大树,为何还要回到小倌馆里,之后又和晋王搭上了关系?
而这个沐凡对他的感情,似乎也不那么简单。
同时周旋于这么多人之间,难不成······
·······幸鱼才是主角?
太惨了,晋王他这么*,居然只是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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