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我们县令说,此番本地大旱,全赖太子私下襄助才能平定民怨,虽然太子不愿声张,但是已经有十数位当地有声望的名士修书上禀县令,要求替这位恩人修庙奉香。还请太子能体恤臣民一番感恩之心,应允恩赐本衙画师为之作画一幅,以供来日修庙塑像之用。」
元宝冷笑道:「既然如此,当初何不开仓放粮?又何不打击无良米商囤积居奇?」
「开仓放粮,需有本朝户部手令。这个米商……」
师爷一脸尴尬,我倒是一脸和气,道:「这事也好说,只是我最近心绪不宁,事务烦杂……」
「王爷……」
「如此说来,若是能时时闻闻你家县令进贡的沉香子。不知道会不会心神气宁些?」
师爷心领神会,道:「下官明白了。这就回去告诉县令大人,该办的事早些办,也好让王爷心宽气顺。王爷气顺了,自然万民康泰,本县诸事顺利。」
我哈哈大笑,指着师爷对元宝道:「你看到了,这种人必定前途无量……他日我若掌权,必定让他们个个头戴红顶!」
师爷大喜,连连道谢。
这夜发了一笔小财的我,自然是过得神清气爽。
一早应了县令来画画,他们的进献不足,晋王爷的事也就办得七折八扣,没请到太子,我自己倒是可以供人画像。
我的话是这么说的:「太子是何许人也,怎能随随便便让人画像。本宫与太子是兄弟,样貌差别不大,你把我眼睛画大点,鼻子画挺点,身材画高点,统共算起来也都是一点点差别。」
左县令与衙差尴尬一笑,却也莫可奈何。太子虽然出入频繁,但可惜所到之处,不喜有官差人员到场。又皆出入没有定论,谁也不知道他去过哪里,又会去哪里,见过哪些人,又会见哪些人。
因此他见过的人虽多,但是所见的都是平头百姓。这些人见了他,多半魂魄先吓掉三分,光顾着叩头称谢,谁又能真的仔细端详这位太子爷。
驿站里头的人就更不用想了。太子一举一动都有他自己的人伺候着,他们连他住的地方都进不去,就更不用说知道太子长几只眼了。
虽然画不着太子,但有我晋王爷可供临摹,左县令也只好将就了。
难为画师一个上午都在琢磨王爷周身上下哪一处都差的那一点点,我好酒好菜倒也不委屈,下午的时候还抽空打了个盹。
迷迷糊糊之间,我忽然听到元宝尖叫刺客。
要说我这个王爷,那是真真切切的元氏谪系派的。
我的母亲,是元太祖的侄孙女。当今皇太后的亲侄女,只不过死得早。
舅舅是当今的国舅,只可惜这位舅舅是当今说一不二的权臣。身边围绕的人多了,对我这个年幼失怙的小王爷也就不免疏于照应。
所以才让我这个小王子看似背景雄厚,招人嫉恨,却又没有真权实力。叫人算计得多了,难免晋王爷的反应要比别人快上几许。
贴身侍应这么一喊,我便拔剑而出。一剑扫去,连着帐前的纱幔与我一起掉到了一个黑影的身上。
那该死的刺客的唇与我的唇就那么巧地撞到了一起,要说就此魂牵梦萦,魂不守舍那是胡说的。我当时的反应,就是嘴巴叫牙撞得生疼,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纱幔落下,两双含泪的瞳眸四眼相对,眼里含着的大约都是那句:是你?!
「为什么是你?」脑子灵光的我直接跳过了确定问答案。
「为什么不能是我?!」
胡不归立即反问道,这纯粹是江湖无赖的伎俩。大致都是旁人质问你为什么这样那样,无赖必定面不改色地反问为什么我不能这样那样。
本王虽然在无赖上天赋异禀,但当时到底历练少,不知道其中的套路。被胡不归这么强辞夺理地一问,不免先心虚了起来,暗道莫非是讨帐而来?
我平生最恨人讨帐,也最怕人讨帐。胡不归当时误打误撞切中了我的软肋,不免此消彼长,气焰顿时大了本王稍许。
「要钱没有!」我一挺胸膛。
「要命也没有!」元宝大叫了一声,跳了出来。
元宝本来是端着一红烧肘子进来,他平素里山珍吃多了,见着焖得烂烂红油油的肘子,一时不慎口水淌到了上面。忠仆事后跟我解释,说心想怎么能叫主子吃自己的口水,还是他将这肘子吃掉点吧。
他躲在门后抠着抠着,突然听到有人跺脚暗骂画师蠢若豚猪,头一探,刚巧看到画师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而拿着匕首、打算从画架上取画布的胡不归却头一回,吓得元宝立时大叫刺客。
他这一叫唤,没招来被本王打发得远远的衙差,倒叫醒了缩在里屋好睡的本王。
元宝跟王爷互补短长,他怕刺客,倒是不怕人讨帐。
胡不归盯着我瞧了半天。本王的脸皮虽厚,叫人死死盯着看,不免也有稍许羞色,道:「你看什么看?!」
「为什么我不能看?」
同样的套路,心虚的王爷再次吃瘪。
还不等两人再次过招。只听有人连滚带爬地进来,跪倒在地,道:「十九少爷,不好了!」
「何事惊慌?」我皱了一下眉。
那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道:「二……二少爷不见了!」
我啊了一声,大惊失色,连声追问:「二哥怎么会不见了!」
那人结结巴巴地道:「不,不知道!」
「走,带我去看!」
我说了这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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