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日子里也有好事发生,地窖挖出的那些种子活了,虽然占了两分地却只长出了稀拉的五六簇,但总比白忙活一场强。
菜地的一角被人围着,中间的泥土里新长出的嫩叶被双小手挨个揪了一遍:“这个能吃不?”,王小宝的脑瓜子里除了钱就剩下了吃。
因这一角院子靠外,院里的鸡能从栅栏里探进头,好几簇叶子被啄的零散在地里,还有些零碎掉在栅栏外,柏树娘拢了拢丢到一边,对他小孙子说:“能不能吃还不知道,不过应该没毒”
王小宝眼睛顿时亮了:“那今儿吃不?”
柏树娘捏了捏他小孙子的鼻子笑道:“这么几棵还不够一筷子的,等多长个几茬再说!”
“不能吃啊!”,王小宝倒不是喜欢吃菜,他就是看见新奇东西稀罕,在他心里,有肉吃才是头一个要紧的。
“别尽想着吃,我看这草还没长成呢!”
草叶子都是扒地长的,八片成一簇,呈心形边有锯齿,淡淡的绿叶上覆着层白色的绒毛,摸着厚实又柔软,在王小臭看来,这草明显还有得长,只是和村里所有的花花草草都对不上号叫不上名,于是只能转头问他爷:“爷,你认得这草吗?”
王大烟袋吧嗒了下烟嘴吐了几口烟,倒是给了个准话:“看着有些像卷耳”
“卷耳?那是啥?”,王小臭纳闷了,他爷认得的他咋不知道!
“山里头有,早些年能进山那会儿见过,幼苗就是这样,等长成了叶子会卷起变黄,所以叫卷耳来着”,自从清风山正山被划拉进道观的绿卡后,西于村的村民便不被允许进山了,约莫着已经有小三十年了,那会儿王大烟袋还是个毛头小子,不怪王小臭不认得,这草在西于村还真没见长过。
“那这草有用不?”,菜园子的每个角落都是有用的,杂草啥的还是趁早拔干净的好。
王大烟袋笑呵呵的说:“汆水凉拌还能入口,只是有些涩,吃的人少,不过开的花倒是漂亮也香,还能驱虫”山里的蚊虫蛇蚁向来不少,经这么一说,杂草变成了药草,算是留下了,只是王小臭还是想不太明白:“就这驱虫草咋还有人特地藏坛里?可真怪!”,山梗田间,能驱虫的花花草草少说也有四五种,搁哪一种也不稀罕,藏这么严实是要搞啥?
“不清楚,估计有人就喜欢这草,放家种着玩吧!”
既然不是啥金贵玩意儿,一家子也不再上心,只是每天进菜地摘菜时顺道瞄上一眼,因着每天的菜几乎都是王小臭一早摘得,所以他是最清楚这卷耳草是怎么从软趴趴的一小簇长成一尺来高蓬松松的一大团,跟棵大号花菜似的,八片底叶承托了无数的小叶包,六片一组挤挤挨挨的组成个球,据他爷说,等叶子开始泛黄时,叶包松开成卷状,里头的花便开了,那花香能飘好远。
王小臭不知道卷耳草的花香到底是个啥味,他现在只知道这叶片上的味道闻着让他舒服,淡淡的清爽的味道,嗅一下眼睛就不疼那么厉害了,晚上也能睡踏实了。
王小臭抹了嘴出了灶间就见他哥一早上的又蹲院里头去了,连着好几天跟吃饭似的准时,他觉得他哥不正常了:“哥,你不吃又老瞅它是要干啥?”
“你哥稀罕它不成嘛!”,王小臭白了他弟一眼,继续蹲在卷耳草旁呼吸新鲜空气,这几乎成了他这段时间的习惯,早一次晚一次,一整天都轻松舒适了。
“好看又不当饭吃”,王小宝撇撇嘴,他让他奶给拌过一次草叶子,又苦又涩的一点都不好吃,凡是不能吃的长的再好,在他眼里跟棵杂草也没啥差。
“天不亮那会儿听到山上的驴车下山了,估摸着再过不久就该回了”,观里的道士每三个月下次山,采买些生活用品,把驴车堆的满满的,村里的孩子都稀罕看,每次瞧见了都围上去,闹哄哄的,估计也是烦了这帮小子,就有道士掏了糖果来打发,这一来二去的就养成了习惯,一到道士下山,村里的孩子就成群结队光明正大的讨食吃。
“哥,我先占地去了,你别在家稀罕太久,过会儿要来啊”,说完,王小宝就跑了。
秧苗已经下了地,活轻松了不少,王小臭大部分时间都在自家的果园里帮忙,偶尔清一下道观的粪池,而今天正巧是清粪池的日子。
王小臭到清风观外门时,驴车已经到了,停在茅屋前,一共二辆,车板上堆了好些个草筐,筐子加了盖,瞧不见里头装了啥,但看那几个道士卸货时的吃力劲就知道里头装了好些东西,一帮孩子正不近不远的围着,也不吵闹,有个道士正兜着个大袋子挨个给他们发糖吃,还有些年纪稍大的小子正三三两两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并不往前。
板车卸下进了茅草屋,草筐一边一个又被驮上了驴背,一共十个筐,两头驴各驮两筐,还有六个正好三个道士一人两筐。
道士一走,小孩就滚成了一团,互相掏口袋子抢糖吃,都是没过十岁的孩子,像王小臭这般年纪的都站的稍远,防着闹过了出事。
人群里鬼哭狼嚎的声音一直没断过,有的嚎:“谁踹我,看我不锤死他”
“哪个丫头片子扯我头发”,孩子堆里有几个女娃,性子跟男娃也差不离,摸鱼掏鸟一个不拉,打起架很有特色不是扯人头发就是咬人肉,让一帮皮小子很是头疼。
其中有个女娃就在那嚎:“你个死胖子让你压我,我咬!”,之后便是一连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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